韩梅咄咄逼人:“那也未必。如今阿栩不在了,师傅压根没有见到事情的经过,自然是二当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笑话!”沈安安一掌拍在茶几上,冷哼一声,“你们总共才多少人,我真要有什么想法,不要说一个栩大夫了,就是你们整个山寨……”沈安安扯了扯嘴角,森然一笑,“你信不信,我能一个活口都不留!”
冯仑赶忙打圆场:“二当家不要生气,女人不会说话。”
沈安安故意曲解冯仑的话,不客气地嘲讽他:“我也是女人,冯当家的意思,是我不会说话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冯仑连连摆手,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朝韩梅瞥去。
只这么一瞬间,沈安安已然看明白了,在冯仑与韩梅之间,韩梅才是“主事”那人。她真真假假说了这么多,不过是“问路”而已。她得确定目标,才能深入调查。
她质问冯仑:“不管是不是,我只问冯当家一句,您夫人说的,是不是就代表了您的想法。”
她的话音未落,韩梅突然对着冯仑跪下了,哭哭啼啼表忠心:“当家的明鉴,刚才是我说错话,我愿意向二当家道歉,但有关阿栩的事,我不能由得旁人信口胡诌。”她也在试探沈安安,到底对天门寨的事知道多少。
沈安安当然很清楚,现场的每个人都想知道,韩栩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她假装生气地诘问韩梅:“什么叫信口胡诌?”她对着冯仑胡乱作了一个揖,“冯当家就任由自己的夫人胡言乱语吗?”
韩梅怒视沈安安:“什么胡言乱语!我是阿栩的大姐,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跟着师傅学医,一起为村民治病,阿栩从来不相信天谴之说,光这一句话,我就知道你在说谎。”
虽然韩栩确实没说过“天谴”,但这并不妨碍沈安安斩钉截铁地说:“夫人就这么笃定?要不要我列举几桩栩大夫说的事啊!”
韩梅对着冯仑说:“仑哥,你知道的,阿栩性子单纯,遇到什么事都会和我们说。哪怕他不和我说,也会告诉阿杼。桃花寨与我们长久没有往来,阿栩怎么可能跑去找一个六七年没见过的陌生女人。”
“夫人此言差矣。”沈安安摇头,“当家的刚刚才说过,天门寨用铁矿石换取桃花寨的粮食,我们两个寨子一直有往来的,不是吗?”
葛云朝听到这话,简直要为沈安安鼓掌。她的这番“胡搅蛮缠”“信口雌黄”“蛮不讲理”,不只让我们看清了韩梅等人的从属关系,也成功地在他们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韩栩虽然没有亲口说出“天谴”两个字,但他是天门寨的大夫,再加上韩梅对“天谴”这个话题的反应,恐怕韩栩想要对沈安安说的话,有极大可能与他的大夫身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