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辰神色一紧,眼中尽是关心。
齐星云也是微微皱了下眉。
边上的小太监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还用着药,太医说忌讳辛辣和酒水……”
齐皇抬手,制止了小太监的劝阻。
“今夜朕高兴,小酌两杯无妨。”他道。
小太监‘喳’了一声,躬身退到一旁。
桌上,齐皇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帝王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两个儿子,不怒自威。
“在过去的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那些,都是为父所不想看到,也不想提及的。”齐皇缓缓道。
“但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要面对现实,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依旧要坚定的往前走。”
“老二,老六,今夜为父找你们兄弟过来,就是要告诫你们,”
“这天下,是我们齐家的,是我们齐家的祖宗用热血和生命打下来的江山。”
“你们都是齐家的子孙,是我的儿子,为父已老迈,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
“这齐家的江山,必须由你们来守护。”齐皇道。
齐星辰赶紧道:“父皇,您春秋鼎盛,不过是年前偶感风寒才身子乏倦。”
“假以时日,悉心调理,定当无碍,请父皇莫要说这种丧气话,您一定会万岁万岁万万岁的!”
这边,齐星云也赶紧道:“二哥所言极是,愿父皇保重龙体!”
齐皇笑了笑,道:“所谓的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些话,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希翼罢了,别人那么喊,我们听听便可,不可真信。”
“便是那彭祖,也仅仅只活了八百年,何况为父?”齐皇微笑着再次摇摇头。
齐星辰和齐星云兄弟都不说话了。
齐皇接着道:“生老病死,是万物的规律,是天道的安排,谁都不能例外。”
“所以,我们只需顺应天命便可,不用去为了那些事杞人忧天。”
齐星辰点头:“父皇教导得极是,是儿子愚钝。”
齐皇看了眼齐星辰盖在膝盖上的薄毯子,道:“老二,你的腿虽废了,但作为朕的儿子,你的心不能废。”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的王爷,你也要牢记,这大齐的江山是我们齐家的。”
“但凡你身上流淌着的是齐家的血,你就要心系朝堂,为国分忧,全力辅佐你六弟治理天下!”
齐星辰抬起双手,一脸肃穆的道:“儿子谨遵父皇教诲!”
齐皇又将视线落到齐星云的身上。
对于这个六儿子,齐皇的感觉很复杂。
这儿子是生母,昔日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妃子。
为了她,他可以架空整个后宫,独宠她一个。
可是她却不能明白帝王的心,他亲手杀了她,此后再也没有将真心交付任何一个女子。
为了将她从记忆里生生抹去,为了忘记她的背叛,他刻意不去理会她留下的儿子。
明知年幼的六儿子在后宫受苦,他却故意视而不见。
直到这孩子去了军营……
他如同石头缝隙里的草,顽强的生长着,不知不觉间却变成了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每每在关键时刻都能力挽狂澜,让他再也无法忽视这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