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松每天的吃喝花销大概是多少钱,每个月喝酒抽烟大概支出多少,她每一项都提前算计好,然后统一安排。
在村里别的男人看来,那日松家有钱,婆娘管账,他吃穿不愁,烟酒是直接送到手里,根本不需要他自个费心。
可落在那日松身上,他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不说别的,他去村里黑堂家杂货铺子转一圈,身上都抠不出半个子儿来给儿子买块糖,至于跟别的男人一块儿打点小牌喝点小酒,那更别提了。
日子久了,那日松过得也不自在,心里总憋着一股怨气。
但因为爱萧雅雪,在意那个小家,他又不好明着跟萧雅雪伸手要,于是,他变变着法儿的藏私房钱。
赚来的钱赶在上缴给萧雅雪之前,绞尽脑汁搜罗一堆的借口来从中抠那么几个子儿下来做私用。
而女人天生在寻找男人私房钱这块,个个都是福尔摩斯转世。
萧雅雪找到了一两回,这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信任感就跟那气泡泡似的,一下子就破了。
从那后这看管就越发严实,那日松每个月的花销也被报复性的收紧了。
那日松苦不堪言。
“雅雪,我承认你管家是一把好手,可是一家人过日子,不能每一桩花销都在月初估算好,月中调整核对,月末收缩总结的,这样过日子太累了。”
杨若晴把手放在萧雅雪的手臂上,真诚的劝说。
萧雅雪苦笑:“我这不是想给俩个儿子攒下点家业么,这会子他们小,要的不多,等过几年陆续大了,想要更多的时候我们两口子拿不出来。”
“雅雪,你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谋划,这没错。”杨若晴再次对萧雅雪的苦心给予了肯定。
“但人生在世,活着的这几十年活得痛痛快快,也是一种满足啊,除去必备的吃喝开销,其他每一个子儿都攒起来给孩子,这样的日子,你不觉得很乏味么?”
“给孩子攒家业,这没错,但也要有个底线,也得顾着点儿自个。”
“你看你家那日松,那么大一个老爷们在外面连给孩子买块糖的钱都没有,别人打牌他站在后面看,让他上场都不肯上,你不心疼么?”
萧雅雪有些不适的扭动了下身子,抬起头一脸苦闷,还有些憋屈。
“晴儿,我不给他钱是担心他心里没个谱乱花,他喜欢喝酒,从前买酒喝那是直接把自己给灌倒的。我宁愿他怨我,我也要帮他控制酒量,每天定量给他喝。”
“至于打牌的钱,那些打牌的都是狐朋狗友就没个正经的……”
杨若晴看得出来萧雅雪对那日松是发自真心的关爱,努力把他往健康有规律懂节制的生活上引,但人生在世,一辈子活得规规矩矩小心翼翼那就失去了乐趣。
偶尔跟狐朋狗友一起胡闹一番,酩酊大醉一场,不过分。
“雅雪,你和那日松都是老夫老妻了,来长坪村后的这么多年风雨与共,一起撑起小家,你们两个心里都在意对方,只是所用的方式或许对方有时候会有点不太能接受,而我们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