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不舒服?”刑律堂使者明知故问。
“是……是啊……”风池咽了口唾沫。
“这些人都是刺探我宗的奸细,你感觉不舒服,莫不是……”
“我又不是奸细!”风池条件反射的,拔高嗓门说道,“这里黑咕隆咚的,谁来都不舒服好吧。”
“是么?你过来,看看这个人,你应该认识的。”
风池狐疑的凑到了一间石窟前,透过手臂粗的铁栅栏看去,只见潮湿的地面上好像躺着一个披毛散发,瘦骨嶙峋的老人。
风池皱着眉头看了一阵,印象中实在想不起这号人物,便说了声“不认识”,摇了摇头。
“你再仔细看看。”刑律堂执事又道。
风池又盯着那人看了一阵,目光落在其褴褛的衣裳上,猛地一震,脱口惊呼:“吴青山?!”
他这一喊,惊动了昏睡中的那人,那人同时侧头向风池看来,其五官轮廓可不就是吴青山么,只是那股世家子弟的倜傥气息尽数不见了,胡子拉碴,皮包骨头,如同迟暮之年一般。
“风兄……是你……吴……吴某不是奸细……”吴青山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手足并用的爬到了铁栅边,嘶哑着喊,“帮帮我……风兄……”
濒死和求生共同作用下的吴青山就像个狂躁的疯子,伸出布满伤痕的手就朝风池抓来,把他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避了开去。
“风兄…之前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吴青山嘶喊,嘴里的唾沫如同粘液,顺着唇角下淌。
“怎么救?我自己都被带进来了。”
“你也进来了?”吴青山满是汗水和灰土的面孔一阵扭曲,盯着风池,又看了看在一边黑着脸孔的刑律堂执事,佝偻在地的他褶皱的面皮舒张,竟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咳嗽,唾沫亦随之流了一地。
最后,吴青山用近乎诅咒的恶毒腔调说道:“如果不是你……吴某何至于此,进来了好,祝你不得好死……哈哈……”
吴青山跟个神经质一般,顶着一头乱发,一面指着风池一边用手捶地,放肆大笑。这个人已经不是炎火之地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吴青山了,只剩下一个满腔怨气的躯壳。
“吃点东西吧。”风池功法被废正是拜吴青山和孙鹤年若赐,他望着吴青山这癫狂莫名的样子,心中却无半点仇怨,从储物袋取出两块干肉,在栅栏外找了个稍微干净些的地面放下,然后目注刑律堂执事,说道:“前辈,我们走吧。”
也许是风池的举动让对方很意外,又或者是赞许风池的大度,这个从头至尾在一边观察的刑律堂执事忽然开口说道:“我叫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