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池所言水兽吃人一言,毕竟让风琳无法保持淡定了,她冲风芸和风雀说道:“我先去水边看看,你们随后跟来,可否?”
“我现在形如废人,姐姐莫非还怕我跑了不成?就是雀丫头都能轻易把我制住了……”风芸白了姐姐一眼,上前拉住风池的手。
风芸此言不假,以其现在恢复的这点修为,化茧术凝聚不出,曾修习邪功得来的化焰诀加持也因功法被废而消失了,好不容易召唤火焰也仅稀薄的一小粒,毫无杀伤力。风雀由昔日的小姑娘也成了为人母为人妇的少妇了,正值壮年,且是姬兴高徒,一身武技了得,要制住风芸一只手就能办到。
风琳点了点头,给了风雀一个眼色后,掠空而去。
直到风琳完全消失在了眼帘,风池看着空白处,长舒了一口气,一把抱住风芸双腿,双肩抖动,久久不愿起身。
“池儿别怕,你娘走远了,不会再打你了,别怕……”风芸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这般心惊胆战的样子,心疼得俯身抱住他幼小的身体,不停在他头部爱抚着。
“二娘,我不怕,我就是想抱你一会……”
“我知道,我的池儿最乖了。”风芸紧紧搂着孩子。
风池晓事比一般孩子要早,将近两岁的时候,风琳对他的高压态度就来了,时不时要从孩子身上找点茬,轻则挨骂,重则打屁股。到后来,风琳都不骂他了,但凡不顺心,就要打他手心。以至于风池看见其母就不自觉的心虚,变着法的讨母亲欢心,可依然没少被体罚。久而久之,风池变得木讷了,且胆小,易做噩梦,就算心里有委屈也不敢说出来。
风芸当然知道姐姐缘何对儿子这般严苛,无非是想从小消磨掉他的锐气,即便其真隐藏了血脉传承,一个胆小怕事的人长大了也不可能对部族对泽南造成什么威胁。
有时候,风芸觉得自己的姐姐是真狠,亦绝不认同她的做法。本来风芸因功法被废,已经对修炼一途心灰意冷了,可为了使自己的言语有分量一点,在风池遭罪时也能有底气与风琳争辩一二,她重新修炼起化焰诀,这几年的辛苦总算没白费,好歹汇聚了一丝真气。
“呵呵,你这小家伙倒是矫情,对自己娘亲叫唤主母,这般生分你娘又怎会喜欢你,挨板子可不冤。”风雀无从知晓其中隐秘,有什么说什么。
风芸风池二人都只当没听见。
“好了,咱们走吧,别让你娘在前面久等了。”风芸道。
风池点了点头,一路小跑着,围着两名成年人打转转。风池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跑着跑着就离二人远了些,加上风琳不在,他难得放松一次不免有些兴奋。
“慢点,别跑太远,小心有野兽。”风芸嘱咐。
“不碍事,我有刀,杀杀杀——”风池猛将腰间匕首拔出,学着姬兴练习武技的样子,用稚嫩的右手举着,凌空虚劈几下。只是他过于年幼,有些言辞不明,大概意思是若有危险他能用匕首保护自己。
“快回来!”风芸露出几分严肃。
“二娘……”风池撅着嘴巴,对风芸撒娇起来,然后转身朝渡口方向跑去,才跑得几步陡然摔倒在地,却是被树根绊倒了,那把匕首倒并未脱手飞出。
“池儿小心!”风池耳边传来风芸焦急的呐喊,他忙回头看去,只见风芸平素慈祥的脸庞煞气毕现,而一侧的风雀同样露出紧张之色。
风池心想她们惶惶急急的神情,绝非因自己摔了一跤的缘故,他凝神前瞻,鼻息闻到一丝腥臭,竟从其倒地的柳树之后现出毛茸茸一只兽首来,却是头落单的母豺狗,其浑身毛色油光瓦亮,一对绿森森的瞳孔露出贪婪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