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问询,风雀不敢不答,将过程叙述了一遍。
风琳白皙的面庞一整,转头折了根手指粗柳条,将繁枝末节去掉,拿在手中,说道:“先时为何不听你二娘的话,叫你回头你不肯,差点丢了小命,惩戒不可免,把你手掌伸出来摊开,让我抽二十下,不许哭,流一滴眼泪出来就增加一下,你自己掂量。”
风池吃惊不小,将双手负在身后死死交叠在一起。
“我的话你敢不听?”风琳没有要放过小儿的意思。
风池不说话,也不动弹。
“那好,如果你不主动接受惩罚,我就让你雀姐姐把你手抓出来!不过就不止打二十下,而是四十下!二娘教过你结绳计数的,自己数,打多了不要怪我。”
风池虽不甘于就范,面对母亲威严终究没有反抗的勇气,期期艾艾的伸出右手来,结结巴巴的说:“主……主母……只打二十下,只打二十下……”
“你自己数。”风琳言罢,就朝小儿肉掌中抽了一下。
风池疼得一哆嗦,仍坚持着将小手平摊在母亲跟前。所谓母子连心,风琳哪会不心疼?但她终究硬起心肠,一下一下的朝小儿的手掌打去。
不消片刻,风池右掌上红肿一片,牙齿抵着下唇,咬出血来,只是忍着不哭,一并在心里默数,当二十下刚打完,他放声叫道:“主母,主母,已经二十下了,已经二十下了……”
“就打完了么?”风琳问。
“打完了打完了。”风池唯恐母亲言而无信,重复回答。
“你没数错?”
“没有,是二十下……”
“主母打得痛不痛?”
“痛,痛!”
“那你为什么不哭?”
“洗衣仔不哭,不哭。”
“哭吧,主母允许你哭。”
“不哭不哭,洗衣仔不哭。”风池每说一句,似乎都拼尽全身力气,扯开稚嫩的喉咙嘶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憋得小眼睛通红,始终没让眼泪流下来。
风琳瞅着儿子通红的小手和倔犟的小脸,转过身去,张开樱唇,猛吸了几口气,想将起伏的心境平复,晶莹的泪滴却悄悄滑落眼眶,又被她立即擦去。待她心神稍安,这才又回过身来,许是不愿被小儿发觉内心情绪,岔开话题道:“这条豺狗是你的第一个猎物,你说该怎么处置?”
“洗衣仔听主母吩咐。”风池想也不想的说。
“主母想听你的主意。”
“洗衣仔不能,主母不愿说就交给姐姐处置吧。”风池回道。
风池虽年幼,也知晓织衣族历来以女性为主、男性为辅,毫无疑问,其姐风铃是未来织衣部主母。风池稍微晓事便没少听风芸嘱咐族内大事关节,千万不可逾越雷池半步,以免触怒风琳。
其实,风池是过于谨慎了。按照氏族规矩,男丁成年后都是要参与狩猎的,为了鼓励族人,男丁第一次狩猎所得猎物,有优先处置权。
风琳对小儿的回答颇感意外,便不再勉强。
“主母,我要小解。”风池拉了拉风芸的手,说道:“二娘,你带我去。”
“洗衣崽,为什么不让我带你去?”风雀打趣,“你一个小屁孩,就不能当着我们面小解了?人小鬼大!”
风芸对姐姐不先安抚刚从豺狗嘴下逃脱尙惊魂未定的小儿,反而一门心思想着教训他的做法不以为然,虽风琳露出了不舍之意,在她看来那不过是鳄鱼的眼泪而已。她气呼呼的抱着风池远远走了开去,藏于一颗粗大的柳树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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