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什么都没了。
哪怕是最微弱的气息也已经没了。
高飞卫的手瞬间抖得更厉害了,止不住一般,环住她腰的手抱得更加紧,脸紧紧贴在她冰凉的脸颊上,仿佛把自己身上的热量全部都渡过去,她便可以活下来一般。
“宝珍……我给你暖暖……”
一旁,要把宝珍扔掉的两个士兵看着这一幕,已经吓到腿软。
这个女子,居然是高副将的人,他们方才居然……居然要把她扔掉。
而现在,这个女子死了。
虽然不是因为他们,但他们方才用那么粗鲁的方式对待她。
完蛋了。
他们两算是完蛋了。
“高飞卫,”简迟瑾重重握住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的肩膀,声音很郑重,“带她回兮语阁,找甘立泉。”
高飞卫不明所以,仰头看他,两行晶莹剔透的眼泪还挂在脸上。
简迟瑾尽量不去看自己部下这副模样,只道:“你忘了她是什么人了?”
高飞卫如今的脑子很糊,若搁在往日,他一瞬间就能想到,但此时,他拼命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出简迟瑾的意思。
抹了一把眼泪,继续看他。
简迟瑾叹了口气,只说了两个字,“药人。”
药人?
药人!
高飞卫眼前一亮,宝珍是药人,药人的死,并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希望再一次冉冉升起,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抹了把脸,抱着宝珍站起来,“将军,我……”
“去吧。”简迟瑾打断他。
“是。”高飞卫眼含感激,抱着宝珍翻身上马,也顾不得在场许多老百姓的目光,径直朝贤昌伯爵府奔去。
简迟瑾站在原地,望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
有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积了一层,丝毫没有消融的迹象,如他的心一般,冰凉到融化不了雪花。
她那般珍视宝珍,但凡自己还有一丝一毫的能力,何至于让宝珍受那么重的伤。
对方一定很厉害,可能是俞家的那群死侍,至少有几十个,以至她连自保都做不到,也保护不了宝珍。
宝珍伤得那么重,她呢,能好到哪里去。
兮儿……
有婳姵公主带来的使臣上前询问,“宁远大将军,是出什么事了?”
简迟瑾敛下思绪,看了他一眼,“我护送至此,余下的路,会由礼部的人负责。”
说罢,不待他有所回应,翻身上马,朝着宝珍来时的方向而去。
一众手下也立马跟上,原本守护在车驾旁边的队伍瞬间抽离了一半,只剩下礼部的一众人员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哎!哎哎……”使臣没想到堂堂大将军居然会直接把公主撂在半路上,也太不把他们夔国当回事了,气得跺了跺脚,愤愤折返回婳姵公主的车驾。
“前边发生了何事?宁远大将军呢?”美艳动人的女子掀起一缕红纱,露出半张脸来。
“有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躺在路边,宁远大将军的那个手下似乎认识她,抱着走了,然后宁远大将军不知为什么也走了,还让礼部那些人护送我们进宫。”使臣不平道。
月票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