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兮愈加的尴尬,收回翘着的腿,站起身走近她几步,辩驳道:“我没有拔剑,是那伙人突然冲出来砍我,我是为了躲他们才当街纵马的。”
裴恩琼还未言语,狱卒便先行出声呵斥:“退回去,没有允许不许说话。”
唐兮哑然,这么凶?还不许她说话了。
裴恩琼目光不悦地瞪向那名狱卒,她冷下脸时,还是有些可怕的,狱卒是知道她身份的,当即被瞪得垂下头去,不敢出声,只是暗暗揣测这犯人是不是与裴巡捕认识。
“人证物证呈递上去,由寺正先行审理。”裴恩琼淡淡道,以唐兮的身份,在此停留太久,贤昌伯爵府那边恐怕难以掩饰。
“是。”狱卒领命,退了出去,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牢里的公子和裴巡捕关系匪浅,裴巡捕从未替抓进牢狱里的人走过后门,虽然提前审理案件也不算走后门,但到底还是与往常不一样。
裴恩琼又望向唐兮,“你可知追你的那些人是何人?”
唐兮摇头,她也想知道啊,方才坐草堆里想了半天,她确信那些人并非自己得罪过的,极大可能是因为宁阎锡。
裴恩琼唇瓣微抿,既是在城门口发生的事,目击证人一定很多,此事便不难办。
“你在此稍待片刻,寺正那边看了证据,确定无罪,就能放你离开。”
唐兮点头,咧嘴一笑,“多谢了。”
裴恩琼淡淡扫她一眼,继续巡查下一个牢房。
唐兮复又躺回干草堆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眼眸。
昨夜跑了一夜的马,她都不曾合眼,如今困意涌来,又是待在大理寺牢狱里,虽然环境很差,但总比外头安全,她倒也放心,眯上眼不久便睡去,但还是留了几分警惕。
她睡相很好,不怎么动,一直保持着双臂环胸的戒备姿态,遇到危险可以快速做出防备。
骤然听到清脆的开锁声,唐兮迅速睁开眼,在触及到简迟瑾的身影之时,睡意全无。
简迟瑾身量修长挺拔,穿着绣暗紫金线的玄色长袍,腰束同色系革带,坠了一块儿润白的玉佩,随着他行走间,衣摆流动迤逦,闪烁着紫金色线的光彩,漫然中透着矜贵。
狱卒抹了一把汗,五城兵马司到底送来了个什么人,居然能把宁远大将军也招来。
幸好他除了吼了一嗓子以外,没做其他得罪人的事。
“你怎么来了?”唐兮讪讪道,从她这个角度仰视简迟瑾,感觉他的腿好长,腰好细,下颌线也那般的凌厉完美,脖颈也是修长好看——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唐兮收回目光,耳根燥热。
她被关在牢房,居然还让简迟瑾看见了,好丢人呀。
简迟瑾居高临下,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语气不甚明朗,“今天一早就听说城门口有人持刀执剑斗殴,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敢打,一经询问,才知道,原来里面还有个你啊。”
简迟瑾半蹲下身,凑到她面前,似笑非笑,“我这未过门的妻子居然也参与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