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栏杆一个旋身,跳上楼梯,又连跨数级台阶,眨眼间就站到他眼前。
动作之快,仿佛深怕他下一眼就没在了。
“急什么,我又不会跑。”雷戎支着下颌,上下审视她一番,眉梢一挑,颇有几分嫌弃:“啧啧,你怎么扮成这样?丑的我眼疼。”
听着他的嘲讽,唐兮砰砰直跳的心忽的平稳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大大翻了个白眼,回怼道:“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易容还要易得这般显眼?”
现在的雷戎,也是易了容的,却是翩翩少年郎的俊逸之姿,容貌绝色,引得路来路过的姑娘们别不开眼来。尤其是此时与唐兮猥琐的形象站在一块儿,愈发衬托的他惊为天人。
“本公子怕易得太过难看,照镜子丑到自己。”雷戎语气恶劣。
“呵!”唐兮冷笑一声,也懒得与他就此事争辩,望着楼下人来人往,冷道:“醉花楼全是永夜阁的眼线,你大摇大摆的跑来这里,是真不怕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雷戎轻轻一哂,不以为意。
唐兮抿了抿唇,也不再说什么。
当事人都不怕,她担忧个什么劲。
“听说宁阎锡让你当少阁主了?”雷戎忽然问。
“嗯。”唐兮漫不经心地点头。
“真是个好父亲。”雷戎幽幽感叹一句。
“呵。”
唐兮指尖若有若无地敲着栏杆,一时无言以对。
“任桑想见你。”她道。
“我知道,已经见过他了。”
唐兮扫他一眼,“那封信,就不用给你了吧。”
雷戎摇头,深邃的眸望着楼下的欢声笑语,语气清寂,“不必了。”
楼下,老鸨子已经叫来了绿依,四处张望,却没有寻到她的身影,脸骤然冷下来,以为被骗了,气恼地跺了一下脚,嘴上似乎还咒骂了一句。
绿依并未有什么反应,施施然离开。
楼阁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是两人自两年前地宫阔别以后,第一次站在一起,聊过往发生的事。
“你怎么看上简迟瑾了?”
“怎么?听你这语气,与他很熟?”唐兮斜眼睨着他。
当时他假扮皇帝,确实和简迟瑾有过交流,却仅限于在朝政上的往来。
“不熟,就是觉得……”雷戎垂眸想了一下措辞,恍然勾唇一笑,“他很亮眼。”
亮眼且炙热,像太阳一样。
对于他们这群生活在阴沟里的人,任谁见了简迟瑾,大概都会有这种想法。
唐兮难得的对他展露笑颜,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真有眼光。”
她笑容璨亮,瞳眸之中闪着多彩的光,若没有易容,这笑容一定能让天地哗然失色。
奈何此时她脸上一堆麻子和黑痣,配上这样的笑,简直猥琐丑陋到极点。
雷戎超级嫌弃的侧跨一步,与她拉开距离,硬声强调,“下次不要画这么丑的脸,”
“呵,我就要丑死你。”唐兮瞪他,还专门讨人嫌的朝他靠近一步。
雷戎无语,又对她无计可施,只能白她一眼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