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见自己家男人这副模样,眉间不由得皱成一团,都什么时候了,还这副模样,刚想要开口,却不料被跨门而出的男人一把推开,龙殳眼神冷漠地说道:“第三批械粮转运的事,为何不提前告诉我?我这就回县衙一趟,这批械粮不能出现意外,你也别给我拿这破事做文章。”
又是对着那在旁恭候的护卫冷声道:“带路!”
就在自己男人转身就走时,妇女忙补充道:“上头遣派了左军统领过来随护,昨日就传书过来,差不多今天就会抵达……”
龙殳眼神晦涩,满脸阴沉地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妇人却是反问了一句:“你又何时当过家?”
龙殳冷哼了一声,低沉地说道:“哪怕上头派遣的劲旅今天就到,你也得给我拖着,多用点脑子见机行事,另外,你别给我招口风做手脚,后果你不是不清楚……”
望着龙殳远去的背影,妇人单站在院内的房门外,显得有些孤寞,她慢慢蹲下身子,解下钗子散开满头的青丝,又重新整理着别好,以无名指缓缓地捋了捋自己鬓角的絮发,露出一抹苦笑,望着天空微微入神,又如恍然若失般惊醒过来,起身轻轻而去,好似带不走一点儿风尘……
只不过刚刚妇人盘扎青丝的木制地板上,多了几抹泪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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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殳披着官袍来到了外院的大门,见到了那衣着狼狈的男子,此人自然是原先曹河手下的前探镖师,在千思万虑之下,依旧遭到了姜少卿的伏杀,现如今对于自己一行的下落及械粮安危,也是担忧不已,在来请龙殳出兵相救而等了大半天不见本人之时,则更是身心俱寒,心力憔悴。
龙殳盯着这个狼狈不堪的镖师,语气显然有些着急,忙问道:“究竟是这么回事?盐铁转运使那边究竟出了什么变故?械粮已经丢失了吗?还是说你们中途遇见山匪了?可也不至于如此啊,祁山道一带确有山匪不假,可也不至于有如此规模,能够吃下一整只械粮镖队……”
龙殳自问自答般的一连串嘴炮,显然把那镖师轰得有些不知所言,而这个主县,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由得干咳了一声,强装镇定道:“你仔细想好每一个细枝末节,给我一一道来,不得有任何的遗漏。”
镖师咽了口口水,仔细思量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小的与曹督头以及邹大人一行,在大约三天前抵达祁山道口,可龙大人您也知道,最近的天气,那叫一个阴雨连绵不休,在隘口那边生了塌方,正常来讲,这批械粮本应该在今天抵达禾江郡,再转送到霞州牧府上,可塌方压了大路,剩下的小道也只容得下一人一马,后边的马车便全然没了办法,曹督头与邹大人一经商议,决定饶远路押镖,便让小的带一兄弟,驱马敢来禀告,要您出兵相护,以防不测……”
龙殳的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即便他是个痴傻之人,看着眼下这叙事镖师这般狼狈的模样,也知道事情绝对是大条了,至于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真不好说,上头如此重视这批械粮,若是出了意外,别说保住身上这袭官袍了,能不能保住这条小命,都难说……
龙殳手心冒出冷汗,却依然沉声道:“之后发生了什么,继续说,一字都不要遗漏!”
镖师顿了顿,正色着说道:“之后小的在祁山道间,就遭遇了埋伏,那人蒙着面,裹得严严实实的,不好判断年龄,但从体型来讲,应该是个男的,而且从出手的狠辣程度上讲,在草菅人命这方面,绝对算是个老手了,小的斗胆猜测,极有可能是沙场上下来的,要不是碟子,绝对就是个江湖好手,现如今怕的便是,主镖队那边,已是惨遭毒手。”
龙殳发愁般闭着双眼,右手手指摸了摸鼻梁,显得有些焦虑,喃喃自语道:“碟子?难不成是南唐动的手?可绕是如此,也没必要精确到这第三批械粮吧,前两批不是更加重要么?可倘若是江湖上的莽夫,不去争武学开山立派,跑来捣鼓官府的事做甚?而且这天时地利拿捏得也太巧了,难不成是上头的手里混进了细作?可真是如此,未免也太小瞧那几个老妖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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