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没区别,但这是最简单的入行方式。”
换做那些有名气,又厉害的风水大师,收徒要先交一笔不菲的进门钱,然后还要“开悟”,过三关斩六将,通过风水师给的几个考验,方才能得到认可,算是真正入门。
再严厉一点的。
要做“见血礼”。
手指,脚趾,各留下一只,送给风水师当认师礼,证明这一世只能认这位师父,且保守传承之秘,不得外传。
一些走了歪路的风水师,才会用这种方法。
他们认定,这样能将自己犯下的一些因果,转移到徒弟身上,消除未来可能带来的影响。
总的来说,入行真的很难。
狗五听我这么说,不禁骂骂咧咧。
当碰花子,可没这么多要求。
手快,就能吃饭。
手慢,就得挨打。
我好奇问了他的过往。
他告诉我,他是个孤儿,小时候为了混口饭吃,就跟了当地的一个混混。
那个混混也是做碰花子的,但人不咋地,私下找了十几个没人要的小孩,教他们去偷,去卖惨。
谁干的多,谁当天就能吃饭。
干得少的,挨打。
有几个可怜的家伙,实在是太笨了,就被打断双手双脚,扔到街上去乞讨,要来的钱都归混混所有。
狗五机灵,胆子大,深得喜爱。
混混碰花子的招数,他全给学了,才有今天。
我问他,为什么不换一行。
碰花子,没前途。
他说自己有想过,但是他没这个本事。
我没说什么,干这行的没有哪个是天生的,不是被人逼,就是被生活所逼,身不由己。
他倒是不像那种以偷为豪的荣门人。
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来,这边走。”
黄老板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们已经走到了博山村里头,这里的房子都是一些瓦房,而且贴的非常紧,土里土气。
偶有几栋修了楼房,停着一些年轻人的汽车,应该是务工的后辈回来了。
乍一看,跟乡下没什么区别。
但博山村的落后,还是让我有些咂舌。
这里的电线杆什么的,似乎都被破坏了。
自来水,估计也没铺设。
还能见到一些老人,用扁担挑水回家。
果然。
得罪了谁都可以。
千万不能得罪公家。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从过道上走过,引来了不少老人的围观,但都没人上前找事。
这帮暗挂子的气势,不是闹着玩的。
黄老板带着我们走到了一处农田后方,这里倚靠着一座矮山,上面种满了青竹子。
有几个坟包,堆积在前面。
非常醒目。
黄老板指着那座山,回头对我说道:“就这里,我祖上的坟,都在上头,杨师傅,你看看怎么迁合适?”
我看见那座山,眉头却皱了起来。
没有回应。
而是转头。
看向了周围的农田。
泾渭分明。
条理有序。
每一条沟壑,每一个壁垒,还有那一个个引水渠……
“这坟,不好迁啊。”
我脸色微变,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