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见儿子没有跟上来，和蔼的眼神立刻冷了几度。
其余医生本已经将诊室的门关上，看出院长是在找寻贡公子，立即将门打开，用力地招呼他进来。
贡锦南没有注意到他们，只顾着低头安慰黯然的老婆，几名医生着急却不敢大声呼唤，只是微声地，“贡主任，贡主任，快来呀……”
楚娅姝听到有人叫贡锦南，“是不是在叫你？”
“啊？哦，对。”这才抬头看向诊室门口无奈的同事们。
“娅姝，我去看看妈妈的情况，你要不要去楼下咖啡厅等我？”
他不是想让她趁机喝杯咖啡，只是想叫她躲开身边的定时炸弹艾瑞儿。
“我就在这儿，你快去吧，别让你爸等着。”
贡锦南起身走进诊室，艾瑞儿最熟悉医生的工作规律，明白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她没有走上前去找楚娅姝，甚至没有丝毫挑衅，而是莞尔地冲着楚娅姝粲然一笑，而后摇动着傲人的臀部离开了。
楚娅姝度日如年地在诊室外等候。
良久，贡锦南带着李玉华出来。
他从诊室出来，白大褂已然穿在身上。
宽阔的肩膀，干净的气质，楚娅姝看着他，眼眸舒展。
“娅姝，妈妈的情况目前还算稳定，不过要随时观察，按时服药。”
“要吃的药有变化吗？”
“有，我带你们去开药，然后送你们回家。”
“开完药我送我妈回家就行了，你留下来安心上班吧。”
“先开药再说。”
楚娅姝带着妈妈跟在贡锦南的后面，李玉华眉眼里写满了得意与炫耀。
前面这个穿着白大褂，威风凛凛的人是我李玉华的姑爷。
我穷了大半辈子了，终于凭着女儿的婚姻扬眉吐气了。
三个人上了电梯，贡锦南摁下心脏外科诊室的楼层之后又摁亮了数字一。
“你摁一层干嘛？”楚娅姝以为他失手摁错了。
“你们去一层咖啡厅等我，门诊人多，空气不好。”
楚娅姝照着贡锦南的安排执行了，不过她没有选择去咖啡厅。
“娅姝，姑爷不是叫咱们去咖啡厅等他吗？你带我来椅子这儿坐着干嘛？在这儿坐着的人一看就是买不起咖啡的。”
“妈，您什么谬论，椅子就是给等候的病人坐的。您这么大声也不怕别人听见。”
“你去给我买杯咖啡，就那个颜色最深的看着就挺好喝的。”
“妈，那是冰美式，您喝不惯的，再说您的心脏不能承受咖啡因的，您别闹了，我去上个厕所，您就坐在这儿等我，哪儿都别去！”
楚娅姝对李玉华讲话是用力的、费力的，尽力温和却透着内心的声嘶力竭。
原生家庭和李玉华是她一生的拖累，丢不掉，她也从未想过放弃。
“知道了。”李玉华回应了女儿一个白眼。
楚娅姝走后她看着女儿的背影骂道，“真是白眼儿狼，有了钱也不孝敬我。”
她骂闺女骂得痛快，没有留心身旁的椅子上多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