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惨死在了边疆,肉身四分五裂破碎在了兵将尸首之中,千里兵甲中一袭嫁衣,壮烈而凄惨。
此后阿离成了厉鬼,屠杀了边疆数万的来往的士兵,万里荒漠风沙夜中汹涌着惨叫声,每一夜风沙退去晨光倾洒便是一地死尸,如此反复数年,直至阿离遇到了李择喜。
她袍红似血,青丝如瀑,逆着暮色垂着指尖朝她徐徐而来,便是看到李择喜的第一眼,阿离便惊讶于世间有如此绝色之人。
一双妖冶的眸子含着笑色更是惊为天人。
除此之外,阿离知道面前这个如她一般的厉鬼绝不简单,她身上的过往兴衰便是远远一望便能知道这故事很长很痛苦,可她却似乎毫无伤痛的模样,淡然而迷人,她用手帕擦净了阿离发梢上滴落的不知几人染上鲜血,擦净后她揉了揉阿离的发梢。
便是这个举动安抚了阿离,阿离褪了仇散了恨,任由李择喜在万具死尸狼藉之中牵起她的手带她回了地府。
李择喜是她此生唯一能够毫无保留全盘托出的人。
李择喜道:“是啊,那沉檀又怎么可能把用自己命换来的业火送给谢婉温呢?”
阿离收回思绪道:“所以凉宫不是谢婉温放出来的,是沉檀做的。”
“凉宫,是我放出来的。”
一字一句,阿离怔住了,她抬眸看向李择喜深不见底的瞳孔,看不出一点情绪。
李择喜松开指尖,轻声道:“她已经厌烦谢婉温了,而且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开始跃跃欲试了,你没发现吗?”
“泰山府君,那群出现的前朝僵尸?”
李择喜道:“一个培养五百年的软肋逼出了地府最大的威胁,对沉檀,对地府来说,谢婉温的价值和作用已经没了,沉檀需要一个解决掉谢婉温的理由,作为朋友帮她一把并不麻烦。”
月色倾洒而下,故陵再次亮起烟火。
阿离道:“可为何放出的是凉宫?她很麻烦。”
李择喜垂眸看着阿离,眼中柔色旖旎,光是看一眼似乎便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的眼神带着劝阻的意思,柔声道:“阿离,不要再问了。”
阿离会意颔首,用同样温柔的笑回应着面前的人。
“好,我得走了。”
屋内缓缓走出一群厉鬼,看不清面容低压着头,为首的厉鬼手中持着阿离的血红灯笼似乎在等候着她,李择喜见状也不多加煽情,在阿离额上落下一吻,眼神温柔,笑道:“去吧。”
阿离颔首,笑的漂亮笑中不舍,回过身接过了厉鬼手中的灯笼,领着一群厉鬼朝着李择喜行了个离别之礼,在一抹浓重的红雾之中鬼群消散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等到阿离离开,叶凌问道:“大人为何不告诉阿离鬼神?”
李择喜没有立刻回答叶凌的话,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地府权谋和纷争由我来解决就可以了,这场与泰山府的对弈之中一定会有人死,这个人可以是沉檀,可以九鬼之中的任何人,可以是我,但是绝对不能是阿离。”
叶凌追随李择喜也有千年,他深知李择喜是个如何的人,也更明白李择喜在乎的人是谁。
想通了不少,叶凌才松了一直紧绷担忧神色,询问道:“那现在,大人要去哪?”
“去月鹤楼,我答应了她。”
叶凌抬头看了眼月色,莫约亥时三刻,此时赶去月鹤楼应该来得及。
不过叶凌却还是有些惊讶,惊讶于李择喜真的会去赴一个人府妓子的约,她从不是一个这样在乎他人感受的人。
或许是人府中的温暖终会感化一个习惯孤独的寒冰。
叶凌心想。
“李大人?”
走的还是那条归来之时走的僻静小路,却遇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一位面容俊秀衣着华贵的公子身后随着几名矮小恭敬的小厮,看起来便是非富即贵的权阀纨绔子弟,瞧见李择喜满脸的意外之喜,上前打着招呼。
李择喜看着面前的公子眼中有些困惑,叶凌知道她肯定忘记了,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贤妃的外戚兄长,穆云舟。”
李择喜这才露了些笑色,道:“穆二少,许久不见。”
穆云舟笑道:“李大人这么晚了打算去何处啊?”
“月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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