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跟六七年前想比,乍一看变化倒是不大,不过细一端详就能发现,石板路的小巷子里,两边原本那些普通的民宅,有很多家门口已经挂上了并不十分显眼的小招牌,上面刻着某某客栈的字样。
过去基本都紧闭的大门,如今也大部分都半敞着,一副欲拒还迎的感觉。
我一路往里走,最后拐了个弯,停在巷子最尽头的一扇大门前。
门上有锁,门口花坛里种的那些三角梅,如今已经开得一片繁盛,比我离开时扩大了好多倍面积,紫红色的花图案簇在一起,看上去就像艳丽的花朵瀑布。
我四下看看无人,这才走到种着这些花的花盆旁边,伸手在很大的
花盆底下一模,很快从底下拿出来一把封在塑料袋里的钥匙。
这是房子的钥匙,过去我住的时候钥匙就是这么放的,现在还是。
开门进院,大片的蔷~薇花开得正当时,花影把人视线都占据住,还有院子里那颗不知长了多少年月的樟树,根系长得都把地上的石板给拱起来一大块。
我一阵恍惚,觉得耳边能听见小婴儿咯咯的憨笑声,那是六个月时的骨骨。
那时候,林司繁姿势紧张僵硬的抱着骨骨,就站在樟树底下,我在对面做着鬼脸逗孩子,骨骨笑了好久都停不下来。
弄得林司繁皱眉问我,这么笑孩子会不会笑傻掉。我当时就笑得比骨骨还夸张,小家伙被我惊到愣了愣,随即就跟着我嘎嘎笑得更开心,还张着小胖手哼唧着找我抱抱。
旧地重返,这原本满是孩子哭笑声响的院子,已经没了烟火气。
我拿出手机,还是决定给林司繁报声平安,告诉他我已经顺利到房子这边了。等了半天,林司繁也没有任何反应。
发给闻老师的微信,倒是很快有了回复,老师只跟我说注意安全,还是没多余的话。
顺着花丛隔出来的小路往里面走就到了房子的门口,门上虚挂着锁头,我拿下来推开门,迎面是长久无人居住形成的的一股味道。
我只知道这房子是林司繁签了十五年合同长租下来的,房东是谁我不知道,他说过原本是想那这院子开了私
人诊所,可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搁置了。
除了我生完骨骨留在这边时长住过一段,其他时间这里可能就没长住过人,尽管院子和屋里面都还算干净,可明显的没什么生气。
我把窗户都推开通风,又找了抹布什么的开始简单清扫一下房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屋子里也基本能住了。
我拿了小竹凳坐到院子里休息,一阵风吹过去,花团晃动,清淡的花香绕在口鼻间,让人再压抑的心情都不得不短暂的陶醉一下。
长长吸了一口气,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过这么舒服的感觉了。
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骨骨在院子里留下的那些小小身影,我抱着他看花,抱着他在树荫下喂奶,林司繁给他讲故事,结果被小家伙暗搓搓尿湿了半条裤子……
就好像一场荒唐的梦,我都怀疑自己真的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日子吗?
没有仇恨,没有纠结,不该属于我的美好时光。
院门,吱呀一声,有了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