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左将军意下如何?”种辑一众汉室旧臣将重宝压在了吕布身上,他们别无选择,没有吕布这支兵马,一切都是闲谈。
吕布微微摇头,将血诏规整叠好,交还给种辑:“种越骑,布乃一介武夫,才识浅薄,实难受此重任,望种越骑另寻他人。”
种辑面相难堪。
“种越骑放心,布绝不向外人透露一句。”
曾几何时吕布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心正胆直,战意浓郁,誓要杀他个千百人才称痛快,但就在几月前莒县城楼,吕布看着源源不断冲上城墙的袁军,心中竟生了一丝胆怯,右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不知是身体虚乏,还是心中生魇,也许他这个无双将的名号该让给后起之秀了。
“咣当!”
种辑双膝跪地,伏在吕布面前:“左将军救救大汉吧,救救陛下吧,将军已千古留名,为何不背上贤名呢?”
“明公,扶汉之举胜过伐城取地百倍,祥誓死追随明公!”王祥起身同请。
“唉!都起来吧!”吕布摇头一笑,扶起种辑:“种越骑,布愿随陛下驱使。”
吕布用了十数年时间杀伐,走了大汉一圈,最终却又回到了起点,吕布想张安了,想徐公明、赵子龙、太史子义、孔立名了。
“左将军大义,待事成之日,陛下定封将军为豫州大都督。”种辑无法体会吕布此刻的心情,只是说了些高官厚禄之言……
是夜,许令府,一唐府家侍偷摸溜进县府后门,声称要见许令。
半刻左右,堂中来了一人,此人身高八尺有余,八字胡,腰佩剑,右手持一卷,卷为饮酒论。
满宠,字伯宁,山阳昌邑人氏,以执法严苛着称,曾拷打过杨彪,但也为其作证无罪。
“汝是何人?”满宠将杂文放于木案之上,端坐于席位,朗声开口。
“卫将军唐瑁家奴。”家侍不敢直视满宠,低头应答。
“来此要报何案?”满宠解剑作问。
“小人无意之间听闻卫将军与昭信将军、偏将军、越骑校尉等密谋造反。”家侍颤颤巍巍的说道。
满宠双目一惊,身体前倾:“可知详情?”
“不知,只是听闻要寻左将军的只字片语。”家侍再答。
“吕布?嘶!还有何话?”满宠拍案追问。
家侍思索了半天答:“诏书,还有皇帝诏书!”
满宠眉头顿时紧皱,心骂刘辩愚蠢,随即满宠起身大步走至家侍身旁:“去内院换身衣物,随我出门。”
“是,是。”
一个时辰后,司空府正堂。
曹操一脸阴沉的坐在高台处,满宠与唐家家侍立于厅中,过了许久,曹操低声开口:“汝所言属实否?”
“司空明鉴,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家侍立即跪地回答。
“哈哈哈!好好好!来人,赐他千金,入县府为吏!”曹操对告密之人一般都有重赏,这也是他保持消息通畅的手段。
“多谢司空,多谢司空。”家奴一步登天阶,感恩涕零。
“嗯,是你救了孤,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寻孤,且下去吧!”曹操含笑目送家侍离开庭院。
半刻后。
“啪!”
曹操一掌重重的拍打在木案上,面目显现狰狞:“好,真是大汉的好皇帝,孤的好皇帝!看来孤对你是过于仁慈了。伯宁!”
“末将在。”满宠单膝跪地,其实方才满伯宁心中也生了一丝纠结,甚至想一刀杀了家侍,装作毫不知情,但律法在前,知遇在后,满宠还是选择倒向曹操。
“立即派遣快马出城,命元让、妙才各领一万甲士入许都,孤要好好招待一番这些自诩汉家旧臣的圣贤人!”曹操用了数十年功夫打下这份基业,岂容他人染指。
“是,明公。”
“吕布!还有吕布!再派一支快马让李文达也调五千人马。”曹操要给左将军来一个必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