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不想,就不饿。
何一默默感谢他的这具身体。
就这样何一和聂尘两个身无分文的人饿上了整整七日才吃上了饭,当然也只有是稀饭馒头。
聂尘硬是酒也没喝,每日练剑甚至比何一还要辛苦,用他自己的话说,只有把自己折腾到极度累才能睡着。
一晃一个月过去,这日他们终于能吃上好饭好菜了。
饭菜是老掌柜张罗的。
展惠是来瞧何一的,上次阿离去的时候,他与阿离建立了通神传音,得知何一情况有好转,便过来瞧瞧,
见何一状态颇好,极尽所能的将春风楼一事取笑了何一一番,自从何一在春风楼的事传开,再也没人相信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了。
何一自那晚接受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或者是一个弱者,心态反而平和多了。
普通人,哪有不犯错的,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尴尬,但也能笑着接受别人的嘲讽,甚至还在心中骂上自己几句活该。
陈智间则是在真阳宗呆了一个多月,据说因为机灵得了少宗主杨壮的重视,赏了他许多物品,他特地拿回来孝敬老掌柜的。
当然,也存着向老掌柜‘示威’的成分。
看吧,你儿子我终于有出息了。
老掌柜见自己儿子终于不再浑浑噩噩了,还在真阳宗得了重用,哪里还跟他计较这些,连何一和聂尘都感谢上了。
若不是聂尘教他儿子学剑,他儿子未必有今天,因此心甘情愿的坐了满桌的菜。
但是小玄儿发话了,何一和聂尘也只能看吃。
何一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我不饿我不饿。
聂尘倒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小玄儿过份了啊,你管你哥哥就行了,怎么连别人聂兄也管了。”展惠笑道。
“我乐意,远水学宫君子连这个也要管。”聂尘突然冷冷的说道。
众人均有些愕然的看向聂尘,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看什么看,我这人性格直,看不得惺惺作态的伪君子。”聂尘不屑的看着展惠说道。
“这位聂兄,我没得罪过你吧。”展惠有些莫名其妙,事实上自从他见到聂尘就感受到了其身上的敌意,但他不明白为什么。
“是啊,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伪君子的厌恶。”聂尘笑嘻嘻的说道。
“聂哥哥,展哥哥是好人,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钱用了。”小玄儿哼了一声说道。
“好,小玄儿是我的福星,我听小玄儿的,不说了。”聂尘笑道。
“哈哈,说起福星,聂大哥,你倒是我的福星,我有今日,多亏你教我剑术和修行。我知道,聂大哥你不肯让我称你师父,是怕我丢你的脸。你放心,将来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不会让你丢脸的。”
陈智间敢紧将话岔开。
“啧啧,我可不敢当。我只是随手为之,几个月能被真阳宗看中,那是你的天赋。将来若你真有出息了,那是你的命;若是没出息,你也别怨我。”聂尘连忙摆手说道。
何一听到天赋两个子,虽然已想通其中道理,心中不由得黯然。
这一桌上,天赋最差的,就是他了。
“何散木,先前你还说自己已释然,为何又惘然了。”展惠见何一神情笑道。
何一被展惠一言惊醒,说了声惭愧。
“不过何散木,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当年以我师祖之惊才绝艳,仍不免在这岁月中辗转蹉跎,数十年劳心费力却一无所获,也曾失落过一段时日。后来心静平复之后,才有了咱们远水学宫,其后境遇虽也有波折,却也非以往之坎坷。师祖与先生忆当年种种,只说不怨天,不忧人,时也命也。”
展惠说起他的这位师祖,声音平稳、温和还有向往。
何一听后,惭愧之余心有所动。
时也命也,人虽是万物之灵,但也是渺小的,受制于天时地理,所以世间才出现了修行者,希望通过获得天地之口令,而得大自由。而在得大自由之前,也只能安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