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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山路变得难走了许多。
阿昔折了根粗直的树枝当做驻步工具,慢慢爬上了山。
不时有残留的水滴从树梢滴落下来,打湿阿昔的衣服。
采第一趟时还算顺利,在阿昔第二次到达那片野生红毛草地,蹲下身采割时,原本放晴的天再次阴沉,仿佛随时都要落下雨来。
阿昔带了伞,但雨要是太大了,有伞也没什么用。
她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背起小半筐草药往回赶。
才走了一小段路,豆大的雨水不带丝毫过渡地砸了下来。
阿昔急着赶回去,脚步加快了许多,但原本就泥泞的山路越发湿滑,她一个不留神,就滑倒在了一旁,跌进一个浅浅的泥潭里。
油纸伞和树枝同时脱手。
呼啸的风将油纸伞挂向远处。
阿昔顾不上沾满黄泥的裙摆,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去追油纸伞。
好不容易追回了伞,她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打湿了大半。
阿昔以前经常来这座山采药,知道不远处有一个可以躲雨的山洞,现在这个情况,走山路回旭阳派太危险了,犹豫了几秒,阿昔就下定决心,背着竹筐,一瘸一拐地向山洞走去。
好不容易抵达山洞,阿昔身上也愈发狼狈。
她收起油纸伞,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脸上难掩忧色。
不过再担忧也无济于事,大雨不会因为她的个人意志而转移,阿昔走进山洞里面,找到一块比较平整的避风处坐下。
她用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右脚踝,知道刚刚那一跤扭到了她的右脚。后来她没有停下休息,而是坚持继续赶路,又让右脚伤上加伤。
忙了一天的身体散发出疲倦,雨水敲打山壁,草药散发清香,阿昔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阿昔是被冷醒的。
半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不仅没起到任何保暖的作用,反倒在不断汲取她的体温。
只是现在没有条件生火,更不可能脱下外衣不穿,阿昔扶着墙站起身,挪动到外面。
雨变小了,但洞穴外的天彻底黑透了。
月亮和星星隐没不见,洞穴里的能见度非常低,阿昔甚至能听见山林中野兽的嚎叫活动声。
她双手互相摩擦,又往手心不断哈气,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取暖。
身体还没回暖,肚子又开始发出抗议。
阿昔捂着肚子,情绪难得有些崩溃。
看来她要又冷又饿又伤,在这个洞穴里待一晚上了。
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当野兽闹出的动静越来越频繁时,阿昔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希冀:如果有人能来找她,那该有多好啊。
师父他们都知道她来了这座山峰采药,如果一直没看到她回去,会不会过来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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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完美隐藏了姚容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黑衣,头戴斗笠,轻松避开巡逻的队伍,潜入了旭阳派。
绝仙阁早就探明了旭阳派的内部构造,姚容十分熟悉旭阳派的布局,很快就来到了医馆,几个起落,轻轻贴在医馆屋顶上,伸手揭开一片瓦。
“爹,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剩下的东西明天再收拾。”
“红毛草太少了,阿昔还没回来吗?”
“阿昔师姐未时初扛了一筐红毛草回来,后来又背着空竹筐出去采药了,到现在都没见人。师父,你说,阿昔师姐是不是被大雨困在路上了?”
“我们习武之人,什么情况没遇到过,区区一点雨也能把她困住?再说了,这么黑的天,难道符师弟你要自告奋勇去找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回到了住处,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了。”
“我……天太黑了……”
“行了行了,阿昔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能丢了不成?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别耽误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屋里的三人关好窗,熄灭蜡烛,很快就出了医馆。
……
姚容将瓦片挪回原位,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眼眸微微眯起。
阿溪在未时出去采药,到现在都没回来?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亥时过半。
这中间整整过去了四个时辰。
想到他们刚刚说,阿溪可能被大雨困在半路上,姚容连忙将系统叫了出来:“快帮我查查阿溪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