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半雪在旁边哈哈一笑:“就是,你是医者吧,难道没学过望闻问切?噢,我说错了,就算是没学过望闻问切的普通人,也都能看出阿昔姑娘的腿脚不太方便。”
谢师姐被讽刺得面红耳赤,在原地狠狠一跺脚,转身跑走了。
符师弟看了看谢师姐,又看了看阿昔:“阿昔师姐,你好好休息。”追着谢师姐离开了。
阿昔没管他们,对满半雪道:“满姑娘,方才多亏了你。”
满半雪摆摆手:“举手之劳,我就看不惯她那样。”
阿昔问她怎么来了,满半雪道:“我们门派落脚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听到这里有吵闹声,我就过来看看。行了,事情解决了,你也快回屋补补觉吧。”
阿昔苦笑,关上了门,却知道自己接下来没办法补觉了。
谢师姐这么怒气冲冲跑回医馆,只要稍微添油加醋一通,师父肯定会责怪她。
但是就算她急急忙忙赶过去解释,也没有用。
疏不间亲,师父肯定会站在谢师姐那边。
虽然阿昔能理解师父的做法,但是作为被苛责的那一方,阿昔实在是有些倦了。
为什么只见过一次的满半雪会为她仗义执言,突然出现在山洞里的神秘前辈能处处照拂她,与她日日相处的师父、师姐和师弟却如此待她?
阿昔静静坐在门口等待。
果然,一刻钟后,谢大夫过来了。
“师父。”阿昔平静地喊了一声。
谢大夫的城府不像谢师姐那么浅,他先是问清楚了阿昔的情况,才不轻不重地道:“阿昔,你这两天在屋里好好休息,暂时不用去医馆帮忙了。你师姐的脾气一向很急,你不要放在心上。”
阿昔点点头,没顺着谢大夫的话说自己不会放在心上,而是道:“师父,我这几天不能上山,你需要我把野生红毛草的位置画出来吗?”
谢大夫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经过之前那一遭,就算阿昔把红毛草的位置画出来了,他女儿肯定也不乐意去山上采摘。
靠三弟子一个人采摘,估计也摘不了太多。
谢大夫道:“不用了。近日用的止血药物太多了,我会跟掌门那边多申请一些银两,去附近城镇的药铺采购一批草药。”
阿昔说:“这样也好,早知道就早点去药铺采购了。”
谢大夫被噎了一下,下意识看了阿昔一眼。
其实旭阳派每个月都会往医馆拨一笔不小的费用,让谢大夫去采买药材什么的。
但这笔钱到了谢大夫手里,基本都被谢大夫私吞了。
医馆里的药材不够了?
没关系啊,让弟子去采就好了。
反正旭阳派就在山里,只要愿意翻山越岭耐心寻找,总能找到各种草药。
以前这个二弟子再老实不过,从来不会违背他的命令,所以谢大夫也不知道阿昔这句话是无心的,还是有意说的。
“弟子昨晚在山里没怎么休息,如果师父没事的话,弟子就回屋里补觉了。”
被弟子下了逐客令,谢大夫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也没想过扶阿昔回床上,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阿昔扶着墙壁走回床边,坐在床上发呆。
她昨晚坐着睡了一觉,这会儿身体不困,心却格外疲倦。
就在这时,阿昔瞥见她放在床头的荷包十分鼓胀。
荷包里装满了红枣。
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那位前辈居然往她的荷包里塞了那么多颗枣。
阿昔捻起一颗枣送进嘴里,被甜得眼眶泛红。
不管那位前辈是何人,不管那位前辈出现在山上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阿昔可以肯定。
那位前辈待她,真的很好。
她之前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那位前辈的存在告诉师门,现在阿昔觉得自己不用纠结了。
就像那位前辈说的一样,如果她将昨晚的事情透露给师门,反倒会给自己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当她小小地自私一回吧。
为自己,也为那位前辈。
***
昭天门掌门正坐在院子里喝酒,满半雪突然从外面气冲冲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昭天门掌门问。
满半雪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了昭天门掌门。
昭天门掌门无奈道:“在别人的地盘上,你这性子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满半雪哼了一声,又抱着昭天门掌门的胳膊撒娇:“师父,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如果不能打抱不平,而是仗势欺人,那正道与魔教的区别又在哪里呢?”
昭天门掌门摸了摸满半雪的头,眼里带了一丝怅然:“这样的话,以后不要随便在外面说。”
“我知道,我又不是缺心眼。”
等满半雪走了,昭天门掌门叹了口气,再也没有了品酒的好心情,她缓缓起身,往屋里走去,伸手推开了自己房间的大门。
下一刻,昭天门掌门脸色一变,握住了袖中的暗器——
“是我。”
站在房间角落的姚容缓缓转过身。
昭天门掌门松开暗器,迅速蹿进房间,关上了大门:“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找你帮个忙。”
“你说。”
听完姚容的请求,昭天门掌门连个原因都没问,爽快点头:“行。”
“谢了。”
“真要谢我就快走吧,要是被人看到你在我这里,我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昭天门掌门转过身。
等她再回过头时,姚容已不再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