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高志远摇摇头,苦恼道:“我在这家当铺找到了一模一样的金锁,可是当年负责这笔交易的掌柜年老,前些日子就已经回老家去了。”
信王派出了不少人手去找那个老掌柜,可几日过去,依旧没有找到。
二柱心中一动。
那么多的人手去找,那个掌柜又没有刻意躲藏,过不了几天定会被找到的。
不如等着高志远的消息好了,总比自己如无头苍蝇般乱转要明智。
其实还有两个人知道内情,那就是王老汉和李氏这两个。
但现在没确定自己是不是信王的骨肉,二柱不知为何,不想让信王等人知道王家的事。
“现在离午时不远了吧?”
二柱忽的问道。
高志远点点头,“还差小半个时辰!”
“许知县夫妇二人被问斩,你不去看?”二柱好奇的问道。
要知道,当年许知县将高家害成那样,如今他们伏法了,高志远竟也不去看他被斩首的模样?
高志远沉默着。
前不久信王与他分析过,区区一个许有直,是不可能害得高家满门尽灭的。
即便没有许有直,也还会有其他人受胁迫,帮着太尖山的人去袭击高家。
故而,许知县伏法一事,并未令高志远有太多的喜悦感。
反而兔死狐悲,有些感伤的觉得世事无常。
二柱自然不明白他内心所想。
对于问斩一事,他有些兴致,便与高志远匆匆道别,然后去了刑场。
这还是他头一回看这种热闹。
人头乌央乌央的围过来,全县的百姓来了好多,都围在那里,指指点点的看着跪在地上,将要被斩首的许有直夫妇。
原本文人是不受此辱的,可信王一个通敌罪名下去,也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替他们分说辩驳。
却见临行前,许静娴提着个小篮子,泪眼抱了抱爹娘,而后又一筷筷的夹饭菜给二老吃。
王逸轩亦陪在她身旁,在二老说着些什么话的时候,老老实实的点头。
过了一会儿,作为监斩官的信王才来到刑场。
今天是监视行刑的大日子,他却并未穿官服,只着了一身深色的便服,披着大氅。
便是信王今天穿着个大红色喜庆袍子来监斩行刑,怕也是没有人敢置喙。
如今的永安县里,许知县落马,李县丞也因为串通山贼一事,遭信王革职,剩余的主簿等人再见识了信王的兵马过后,又哪儿敢多生事端!
信王率领着兵马来了永安县,已在这边驻扎几日。
可这一带的知府却没有来迎驾,反而像是躲起来一般,故作不知情。
分明是不想沾惹事端。
他大步走到那临时搭起的、粗糙简陋的监斩台上;
与先前在营帐里见到的,时而豪爽大笑,时而故作威严吓唬人的姿态不同。
他此刻面色无比严肃森冷,将桌上签筒里的火签往地上一扔。
旁边报幕的便高声喊话:
“时辰已到!”
“爹!娘!呜呜——女儿不孝,不能救您二老。”许静娴捂嘴痛哭。
王逸轩闻言,将悲戚的妻子拉到了边儿上,以手掌蒙住她的眼睛。
“行刑!”
接下来便是刀风挥霍时发出的“簌簌”声音。
往后的画面二柱没有继续看,只听许静娴悲嚎一声,已是昏在丈夫的怀里。
周围的百姓纷纷后退几步,生怕给那血花溅到了,沾染到这不吉利的东西。
二柱被推了一下,有些不悦的低头一看,却是高志远在扯着他的衣袖。
“王爷有事找你!”
高志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