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贺全。”
一阵静默,只有风不合时宜地摇着树影。
“贺全?”谢无欢顿住,陷入回忆当中,“你是贺全?”她又重新确认一遍,随后泣不成声,冲进他怀里。
贺全是贺英的弟弟,也是容府大管家贺冠清之子,容麟的伴读。他母亲是容涣的奶娘。
几人从小便在一起,虽无血缘,却亲如手足。记忆中的他爱笑爱闯祸,成天唧唧咋咋,与三哥性格相反,却关系最好。
因为调皮,经常被贺伯伯收拾。有一次带着容璟在花园捉蟋蟀,离水潭太近,被他父亲打的要死。
一阵无声的抽泣,谢无欢始终没有松手,生怕失而复得是一场虚幻。贺全则如同雕塑一般。
“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我以为就我一个人了。”谢无欢说得断断续续。
贺全咽着酸楚,胸口堵得荒,“我也以为就我一个人了。”
经历那场骤变之后,贺全幸得贵人相助,隐姓埋名拜师学艺。
下山后,便一心想报仇。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赵雍,哪怕豁出性命,在所不惜。
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更深露重,虽有不舍,但谢无欢必须回去。临走时谢无欢求道:“你可不要丢下我消失了。”说完泪如珠落。
这世上除了自己,他是唯一与容家有关的人,经过那番洗劫后,这份无血缘的亲情变得弥足珍贵。
“不会,除非死,再也不会。”贺全十分肯定。
谢无欢听不得死字,这个让人恐惧又无可避免的字,时时刻刻纠缠着她,“不要说死。”她哭出声音。
贺全又上前拍拍她的背安抚道:“不会死。”
谢无欢突然想到那个自刎的人,心中一抖。如果跟自己有关,而被自己逼死,那可怎么办?她小心翼翼问道:“那人是谁?”
“不用管,此次恐有人从中设局。”贺全轻舒一口气,“以后慢慢与你说,你在谢家我放心。”
两人道别,谢无欢提身站在屋檐上,朝贺全摆手。
回到临水阁,谢无欢心里既难受,又兴奋,翻来覆去折腾到天亮才睡去。
第二日谢无欢自觉无聊,又因为昨日与贺全相遇,勾起往事,于是向母亲请示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门。
三人路过一座气派的府邸,这是容府的旧宅,谢无欢稍停片刻,高高的台阶,她记不得小时候有没有走过,每次出门不是背着,就是抱着。
哥哥在家她总是缠着要出来玩,母亲经常嘱咐不要跑太远……回忆是那样遥远又那样清晰。
这里已是郎中令的府邸,早就改头换面了,灯笼上的李字在微风中轻摆,只有那两尊石狮依旧威武。
谢无欢缓缓走过,也只是瞟了一眼,心中的伤口便被牵扯。
她眼睛红红的低头向前,一时不慎差点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上。
“是你?”褚英一眼认出,眼里闪过惊喜。
谢无欢诧异,见他衣着不俗,似乎认识自己,便在记忆里找了一番,确定没有在哪里见过后,微微福礼准备离开。
褚英转到她前面拦住道:“你……不记得我了?”见谢无欢摇头又说道:“你是穆容,我是褚英,几年前在凝露山下我们见过,还一起坐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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