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冉心下有愧,但还是直言认错道:“之前冉无心得罪小姐,原本想要当面道歉,苦于多日来难见一面,今日拜见伯父,顺便诚心解释一番。”他知道今日依然见不到,他也不光是为了道歉而来。
这几句话说的谢太师感慨颇多,这样一个人竟然会跟自己的女儿道歉,实在难得,但究竟何事,他一脸茫然。
“贤侄无需理会,我那个孽障让她母亲宠坏了。”谢太师摇摇头作无奈状,但表情却十分温和,这哪里是在说孽障,分明就是在说掌上明珠,“倒是贤侄能放下身段前来,真是始料未及的。”
若道歉能解决问题,叶冉可以一天不间断地跟谢无欢说对不起,讨好她。
可现在矛盾重重,叶冉十分难做,心中所有的郁闷都不能说。
太师一定会以为自己左右摇摆,暧昧不定。谢无欢一定以为自己从没放她在心上。而母亲与叔父也肯定认为他故意逃避,不思婚姻。
他现在所做的无非是想寻求一个中间点,自然而然地平衡各方面的关系。
“冉已知小姐身份,我父亲对他父亲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我自跟着父亲,便听过很多关于她家的故事。”叶冉的脸色微微下沉,眸色暗淡,太师的眉间也添上一份哀伤。
“唉,这事估计多数人已经猜到,贤侄知道也不足为奇。”谢渊道,实际上猜到的人还真不多,毕竟当年侍卫队是亲眼看见她挂在悬崖上喂了乌鸦。
“伯父知道冉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我对小姐的态度,您是知道的,但是我也不能为了强硬娶她而伤了长辈的心,这样也会导致她将来在叶府举步维艰。”叶冉决定和谢渊摊牌。
谢渊陷入沉思,皱紧眉头,心中早已知道,他们两人的最大障碍来自家庭,来自叶府长辈的态度。
“我知道欢儿的身份在某种意义上不令人满意,但她真的是个好孩子。”谢渊无奈地说道。
叶冉明白他的想法,高攀低就,也是谢渊心中的障碍,这样一个傲气凌人的太师可不想被人冠名巴结将军府,不顾女儿将来的处境。
“伯父,冉今日再跟您肯定一件事,我非她不娶,但是我一定会让母亲接受她,您信我,给我一些时间,无论坊间如何传言,请不要听信。”叶冉眼神诚挚,信心十足。
谢琦突然想到多年前的自己,被赐婚时也心有不甘,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他与叶冉的差距在哪里?
谢渊不知他会如何让自己的母亲接受,但是依然点点头。
最后叶冉还希望谢无欢这次回来,如果叶府有礼物送来,还请伯母务必带着谢无欢多去走动。不能太过顾及别人的眼光,还表明自己的母亲不是那么顽固不化的人。
只有多走动,才有机会多了解,谢无欢既然得谢府的喜爱,也一定会得到自己母亲的喜爱。如若有机会,也不妨将她真实身份跟母亲挑明。
谢渊并不知道他的用意如何,但是也承认他说的话,不走动的确是因为怕人说三道四,又担心将军府傲娇看不起自己的女儿。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多走动才能多了解,于是也就答应下来。
叶冉自然不是随便乱说的,通过母亲对容家的回忆,至少这家人她是十分有好感的,当然并不能凭着过去的好感,而动摇她现在挑选儿媳妇的标准。
对于一个深院贵妇来说,接触外界的机会很少,也不主动,所以他要创造机会,而且必须是一针见血的机会,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做一些无谓的接触。
他不但了解母亲还了解谢无欢,两个女人对自己的态度无疑都会令对方满意。
给自己下毒,顺便造谣了传染与邪祟一说,直接导致了廷尉府的态度显露,也让母亲对廷尉府的映像大打折扣。
叶冉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街头热闹,他却无心在意,心中依然盘算着自己的计划,阳光下的他俊朗挺拔,英俊潇洒,可眉间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
今日一早天微亮,他将母亲送出大门,却一改往常的态度,没有坚持陪同,心中很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