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谢无欢小心翼翼,最多受一些无端的责罚,偏偏这个时候她又发现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自己一向准时的月事迟迟不来请安。
“要不,要不,你就跟他服个软,从了吧?”栖翠快要急哭了。
“混账话,这守孝期间从什么?”再说太医会不知道她几时怀孕的?之前那么骄傲,后又巴巴地委屈求全,齐轩那么好糊弄?
栖翠来回走动,着急上火,这要是被齐轩知道,还不将她们碎尸万段,千里迢迢嫁过来,嫁妆竟然是顶绿帽子。
齐轩对谢无欢多少还是有些好感的,只是谢无欢一心扑在叶冉身上,正眼都没瞧过他,这种打击,齐轩还能留她已经很仁慈了。
宫里守孝十分繁琐,谢无欢差不多一天跪到晚,期间连齐轩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登基大典还没举行,一众姐妹便已进宫,也各自分了宫宇,谢无欢也有了自己的名分,只是被送去连冷宫都不如的一处院落。
外面莺歌燕舞,谢无欢却除了自己的三分院落,不准走出院门。
这个院落离冷宫都还有一大截,阴森森的一条巷子杂草丛生,连鬼都嫌弃的地方,还有人?也不知这里曾经住着哪个倒霉鬼,而今被谢无欢接替了。
这天气好似故意和谢无欢作对,四月里还下了一场大雪,冷得要命。
雪还没有完全化去,但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因为那棵毫无生机的樱桃树,这几日冒出零星的嫩叶,在白色的枝头很是养眼。
谢无欢与栖翠亲自动手,将园内乱七八糟的石块都捡出来,胡乱垫了一条小道,这样下雨天就不会弄脏仅有的鞋子。
她们又将小院弄弄平整,等天气暖和可以问人要一些花种,其实心里都明白什么也弄不到,只是打发时间先开垦出来再说吧。
看着她忙得开心,栖翠鼻子酸酸的,在庆国,太师经常将谢无欢训得没鼻子没眼睛,可是人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掌上明珠;叶冉动不动就吵架,怄气,可人人都知道她是他手心里的宝,别人连看都不能看,别说动一下。
而今宝成了草,被人看不顺眼的草。
栖翠说这土又硬又贫,估计种什么都难活,谢无欢不信那个邪,只要有心,就有希望。
两人完全过着被囚禁的生活,起初还有人按时送饭,后来索性就送一些米面土豆等过来,让她们自己动手,当第一次看见栖翠生火,弄一头一脸的灰。不知为何谢无欢心中有一股暖流。
这样的日子很苦,但是很清净,她很喜欢。
这日院里飞进一只风筝,挂在那棵老樱桃树上,谢无欢冷不丁看见墙角一约四五岁的孩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谢无欢柔柔地问道。
那孩童天真地看着谢无欢,又看看樱桃树,谢无欢笑笑,走过去弄了好一会才将风筝取下来。
不一会巷口有人焦急地呼喊,后看见一衣着光鲜的女子走过来,两人愣了半天,谢无欢才微微点头。
越留香见她衣着单薄,打扮简单,鞋子上还有泥土,也知道她的境况,但不好说什么便喊道:“庆儿,乱跑被你父王知道又要挨打,快来!”
那孩童看看谢无欢,又看看母亲,拿着风筝过去了。
午饭时,齐轩听说齐庆不见,遂跑来质问越夫人如何看待孩子?又将齐庆身边的人一顿痛打,不知道哪个丫头多嘴,说被谢无欢带去那晦气的地方。
个把月过去了,齐轩总算想起还有个谢无欢。
越留香想为谢无欢说两句话,看他那气呼呼的样子,一时也闭嘴不语了。
这日谢无欢刚刚开门出来,一眼便发现院门口有东西。她疑惑地走过去一看,是几件衣服和两双鞋子。更加奇怪的是此后好几天,都有一些东西放在门口,毛巾,皂荚,偶尔是一些食物。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谢无欢有身孕的事情,还是被齐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