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冉着侍从回府告知一声,便毫不客气地留下用晚膳。
戌时快过,叶夫人才听报儿子回来,心想果然转性了,从来不爱出门的人,居然会在谢府呆一天。
天色已晚,她吩咐下人好生伺候,不必来问安,谁知刚说完便看见儿子轻飘飘地闪了进来。
叶夫人不甚满意传言中的谢无欢,虽听闻上次退婚,谢无欢从中调停,未将事情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心下有愧,但依然难以接受她成为儿媳妇。
今日一看儿子的表情,两颊绯红,浅笑中多了一份羞涩,便又忧心了起来。
扭扭捏捏片刻,叶夫人见他没有开口,便主动问道:“怎么还喝酒了?”
叶冉笑而不答,双手似乎要将膝盖磨出两个洞来才罢休,他时不时看向母亲,似乎还在想该如何接话。
“请母亲为孩儿做主,明日去谢家提亲。”叶冉干脆果断地说道。
冉星云吓了一跳,这唱得是哪出?变化太快,她似乎还没有听明白。
刚才还在担忧儿子会满意男不男女不女的养女,再一听这句话,顿时脸上没挂住。
大族联姻向来注重门户,嫡庶尊卑有别,虽然太师府与将军府也算是门当户对,但是谢无欢出生实在让人看不上。
叶夫人思索片刻,转而笑道:“不急,婚姻大事不能仓促,”她慢悠悠地一改之前恨不得连夜给儿子娶亲的态度。
“急,额……”叶冉站起来又坐了下去道:“怕母亲烦忧,早一天也好,万一边关不稳……”后面的话他没说了。
冉星云表面没什么波动,但是内心已经焦虑不安,所以并没有急着反对也没有表示赞成。
其实她了解儿子,反对无济于事,只能先缓下来,次日再与叶桁好好商议。
她也十分不明白,儿子到底是如何看上谢无欢的,听人传她真容比面具还渗人。
“那可如何是好?请母亲明言。”叶冉刚刚春风得意的脸一下子着急起来,期盼地跪在冉星云腿边问道。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孩儿年岁已不小。”
看着她这个傻儿子一脸认真的样子,想想又好笑,在娘的眼里孩子永远是长不大的。
冉星云翻来覆去一夜未眠,打算次日一早便让人候在太尉府。
叶冉也翻来覆去的一夜未眠,主要是冉星云的表情让他忧虑,自己心有所属的人,恐不得母亲喜爱,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在未改变母亲心意之前,不可蛮来。
谢无欢也是一夜未眠,她想起那年初遇叶冉。
十一岁那年,齐云山每三年举行一次的盛会,她随师父一同前往。
天刚蒙蒙亮,街上早已热闹起来。屋内青烟缭绕,檀香馥郁,朝阳从窗户缝隙泄进来,似梦如幻。
每天寅初打坐,辰初出门已经是容璟雷打不动的习惯,上山五年,小小年纪,刻苦自律已经到了极致。
所谓的比武盛会,就是带着自家比较有出息的后辈来显摆显摆,顺便打探各家虚实。
缘空虽骄傲这个徒弟,但绝不会让她显露人前,且云山向来以修道为主,习武为次,若论轻功那倒是略胜一筹,但是比拳弄腿的,可能会吃亏。
云山派虽是女派,但巾帼不让须眉,势力不容轻视,尤其是云山绝学,其他门派既觊觎又忌惮,谁都希望它真的成为别人家的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