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从锦绣坊出来时，外面又飘起了细雪，街道上落了一层薄薄白绒。
街上寂静无人，唯有巡逻的官兵匆匆而过，留下一排杂乱脚印。
街角卖包子的老翁早早收了摊，隐隐有几家店还开了半扇门，伙计们搓着手，抱怨这这该死的天气。
识海中，唐栗想着刚才殷红鸢的态度，“姐姐，你觉得她是穿越者吗？”
云雀脚步微顿，嗯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刚才她已经试探过，殷红鸢言谈举止，虽然很正常，但结合之前打探来的消息，殷红鸢是穿越者这事情，十之八九是了。
在进入锦绣坊的时候，唐栗也打起精神，想从衣物设计上来找些证据。不过她对这方面涉足不深，对于云京的款式一副也了解不多，也没看出什么线索。
云雀察觉到唐栗的疑惑，解释道：“殷红鸢的表现，看似很正常，可是，你没发现，她的算账习惯吗？数字的记录方式，并不符合这里的习惯。”
没想到，云雀连这些地方都注意到了，唐栗表示佩服。
云雀眼神眯起，补充道：“有些设计的改良，设计理念很超前，我只在你们那个世界见到过。”
唐栗一如既往地尴尬拍马屁：“姐姐，你连这个地方都注意到了，哇啊，真是太厉害了。”
云雀轻哼一声，浅表对这种低级马屁的不屑。
她停下脚步，往皇城方向睨了一眼，继续道：“我能注意到这些小细节，末日派的那些人，也未必不会注意到。”
殷红鸢的锦绣坊开了一年多，末日派若是有心，必然会收集到这信息。
唐栗点头，彼时的她还有些兴奋，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正常的活的穿越者。。
不过，碍于穆画眠的警告，她也不能与殷红鸢对个暗号，着实令她有些郁闷。
但是，同为老乡，她提醒了殷红鸢，关于鬼车鸟的危机，已是仁至义尽。
唐栗忧心忡忡，问：“姐姐，你说，我们都提醒了她，殷红鸢会赴皇帝的冬宴吗？”
她轻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唐栗眨眨眼，“她是穿越者，应该有警惕心，不至于会犯一些低级错误。”
云雀继续往前走，“那又怎么样，如果是你穿越到书中，一直顺风顺水，就算注意到提醒，那么会相信自己会有生命安危吗？”
唐栗想着之前看过的一些爽文，垮下脸，蔫蔫回道：“那可能不会。不过，”她还是咬咬唇，有些不甘心，“我觉得这次可能不一样。”
云雀勾了勾唇，没再说什么。
殷红鸢若是聪明，自当会连夜逃出云京。可是，就算她察觉到不对，那又怎么样。
整个云京城，都在皇宫里那人的掌控之中，若是那人有心，殷红鸢怎么可能逃出去？
唐栗也有些不安，经过鬼车鸟一事，就已经意味着末日派在酝酿着阴谋。
她想起温九道化成的怪物，已经季云讲述的，关于沈右的变化，难道，真的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吗？
远方的接道，缓缓驶来一辆马车，在薄雪之上，留下细细的车轮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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