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瞧柑香往天上瞅,他也往上面看去。
可除了琉璃碎片般的天空之外,他什么也看不着。
嘉年心想:也许只有飞升境大修士的眼界,才能瞧出些什么吧。
琉璃世界之外,无穷无尽的化外天魔如海水般围绕着这一片世界。
在嘉年看来仿佛无边无垠的琉璃世界与之相比,宛如沧海一粟。
即便是飞升境修士,看到这番场景,都会吓得头皮发麻,道心不稳,心生绝望。
“当年有不少人都在感慨毫末英年早逝,说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连宝塔洲都有人讲,毫末与清源山锋芒毕露,这才招惹来了杀身之祸。哼!大谬也!”柑香冷笑:“如果玉皇京容不下人,天下九洲,宗岳的剑下,又能活下来几个自家道统以外的飞升境。牛贺洲早就被他一剑砍沉了!”
他们小觑了毫末的大道,又小觑了宗岳的气量。
若真只是学问之争,宗岳又岂会亲自动手。
他们争的,是九洲万方的千秋万代!
大掌教隔绝了天地,却没有把嘉年的感官也一并隔绝掉。
再加上嘉年离得又近,所以二人对话丝毫不漏的落入他耳朵里。
他装模做样的观察城砖上的纹理,可眼神一直在闪。
光是这段对话,就已经让他感觉如坐针毡。
大掌教,您也太不见外了。
不过嘉年心里也有些感慨。
柑香极少真情流露,尤其是像这一次,不加掩饰的表达出对整座天下的……厌恶。
大掌教惋惜道:“若能多给毫末道友些时间,也许他真的能别开生面,走出一条大道。”
“可这世上傻子太多,而自以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傻子更多!”柑香冷冷说道。
就连柑香这样自负的人,都对毫末的学问无比重视。
他惋惜天才的逝去,更厌恶那些推倒大树,而不自知的蠢货。
毫末的学问太具影响力,清源山的势力又发展的太快。
哪怕是嫡传弟子,对毫末的学问都不敢称已经尽解,更别说他人。
当大多数人开始醉心于玉皇京第二的称谓,不愿意停下脚步,钻研学问的时候,大厦就开始崩塌。
也许是门内某个弟子咄咄逼人,仗着师门的威风,与别派修士争勇斗狠;也许是对学问一知半解的弟子,在一场本不占理的争辩中出手伤人;也许是某个自命不凡的弟子,开始尝试接触化外天魔,而被天魔鸠占鹊巢却不自知……
撑起清源山这座大屋的栋梁,就已经开始被腐蚀。
如果当时宗岳再不出手,最后山崩地裂。
山脚下的人,与正在攀山的人,都会被这场灾变杀死。
而其影响,会直蔓延到九洲各处。
大掌教说道:“毫末道友的学问中,字里行间透露出他对这座人间满怀期待。你做出的这个决定又是出于怎样的心境。”
柑香问道:“重要吗?”
大掌教道:“很重要。你所选的大道异常凶险,我想知道你是抱着一定会赢得这场大道之争的心态,还是觉得就算输了也无所谓的态度。”
柑香笑道:“你是担心我拉着天地众生与我陪葬?”
大掌教道:“我是担心你。”
柑香眯起眼,神色冷漠。
大掌教凝注着他的眼睛说道:“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兄弟。”
柑香笑道:“怎么?在这儿蹲了三千年,心都变软了。以前你可不会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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