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博衍说轻松的逗她开心:“你现在可不得了。刚才那个秦总,你看到了吧?我最开始跟他谈项目,那是我公司第一次跟他们华微合作,他原本怎么都不松口,我是软磨硬泡,使尽了各种招数,他就是不应。我本来以为肯定不成了,你知道怎么?最后那次他来我办公室谈的时候,一眼看见我摆在橱窗里的那张你出的CD——我让你给我签了名你记不记得?秦总当时就给我要走了!”
冬稚转头看向他,不知想到什么,没说话。
“后来合同签的特别顺利,我谈了四五回都没谈定,那次他拿走CD以后,事情就敲定下来了!之后他还约我去看音乐会来着。”许博衍一边开车一边笑,“我猜他肯定是你的乐迷。”
“是吗……我感觉不太像?”冬稚抿了抿唇。
“这还有像不像的?”许博衍觉得好笑,“反正,他不是你的乐迷,肯定就是他公司有人是你的乐迷,回头你记得给我留两张票,我沾沾你的光。”
冬稚靠着车垫,含笑点了点头。
许博衍见她仿佛有些疲倦,“困了?你要不先睡会,到公寓楼下我叫你?座椅要不要调一下?”
“不用调。”冬稚摇头,“我就这样闭眼休息一会儿就好。”
“后面有毯子,我给你拿?”
“不冷,没事,真的……”
许博衍没再说,专注开车。
冬稚闭着眼,脑海里却不停出现陈就的脸。
从22那年去曼哈顿音乐学院深造开始,她这五年一直在世界各地飞,奔波不停。
五年时间听起来很长,但从一个初入顶级艺术院校的普通留学生成长到如今,能够被外界盛赞为首屈一指的华人女小提琴家,这五年里的每一天,都被她撕裂成好几倍,她要高负荷强运转地度过,拼命地练习,拼命地去学,才能够追赶、超越那些来自全球各地的音乐天才们。
五年既长又短。
而从她和陈就分别的那个夏天开始,时间走过了更长的纬度。
九年还是十年?
从少年成长到可以肩负生活的成年人,他好像没有变,但青涩的脸已经脱去稚气,变得成熟,坚毅,那股冷冽气质,也是她不曾见过的。
在彼此缺失的时间里,他们有了不同的改变。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不敢停留,一瞬间落荒而逃。冬稚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怕吗?或许是,或许又不是。
本以为早就过去的事情,离开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和他的相见,让那些她以为平静了的河流,再度湍急起来。
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忘。
搁浅在心里某个角落,不敢拎出来,不敢见光的那些记忆,在和他见面的一刹那,他就像一束火光,“簇”地一下,将这一整块全黑的地方照亮。
回忆铺天盖地。
十八岁的时候,她爱过一个少年。
后来在曼哈顿求学的那些年里,她曾好多次,在读拜伦的英文诗时停顿。
那首著名的《春逝》这样写道:
假若他日重逢,事隔经年。
我将何以贺你?
以眼泪,以沉默。
二十七岁的春季,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重逢。
With tears,with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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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重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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