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间接着就是婉拒了锦平,高夫人感到一阵惋惜。可自己刚才已经拍着胸脯答应了,现在再反悔也不好啊。
于是只得点了点头,“好,我就帮你张罗张罗。”
白秀珠梨涡浅笑,“那秀珠就在这里提前谢过了。”
“谢什么?应当是我们高家谢你才是。”
饭罢,高夫人还要招呼其他夫人,便委托堂侄女高锦芸陪伴白秀珠在自家的园子里逛逛。民国后,高县长的办公地点还是用了改良后的县衙门,自然府邸也是原先的园林。又扩充了一些,还挺大的。
高锦芸边走,一路上跟白秀珠介绍着这些亭台楼榭间发生过的趣事。
二人正坐在桥边看池塘里成群的金鱼,不知不觉从庑廊那边走过来两个人。锦芸顿时眼前一亮,对着来人招了招手,“哥!”
来人一身干净精神的中山装,三七分分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很是俊秀。
“还不过来见见你的救命恩人。”
高锦平推了推眼镜,温雅一笑,“原来是白小姐。实在抱歉,母亲担心我大病初愈,所以不让我到前院去招呼客人。”
“没事,养病要紧。怎么样?全好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真的感谢白小姐,你不知道,我们家别看我爸是县长,我还留过洋,可老太太和我妈其实传统的很。她们对那些西洋医术非常惧怕,觉得像是邪术似的。但对那些道士之类的,却信得不行。”
白秀珠笑道:“老人家信,难免的。可你这洋可是白留了,你学的是什么?”
“建筑。”
“哦,原来是这样。在哪个国家?”
“德国。”
“那你和我哥哥倒是很有缘分。他在德国学的化学。”
“白雄起先生,久仰大名。”高锦平露出了好看的笑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哦
这是我堂弟锦安。”
“秀珠姐姐好。”
“你好。”
高锦芸见高锦平来了,立马挤挤眼,招呼招呼锦安,“哎呦我肚子疼,秀珠姐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锦安愣了愣,旋即才明白过来,“哦,哥,你穿这么少别冻着,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披着。”
俩人落荒而逃,留下尴尬的另外两人。
高锦平无奈地摇摇头,“我这个堂妹,从小就古灵精怪。”
“古灵精怪好啊,以后嫁人不受欺负。”
“我母亲……自从我病好以后,就一直念叨你。非说是你给我们高家带来了福气,很希望我能追求到你。”
白秀珠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诚实地就说出了口。
“是啊,刚刚在前院喝茶的时候,她就跟我提了。不过被我婉拒了。”
高锦平哑然失笑,“瞧我,还没开口了,就被你拒绝了。你可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这不是什么我能给你带来福气,而是科学的力量。其实我这个人才扫把星了,从小无父无母,现在哥哥也下落不明。也不是传统温柔贤惠的女子,读过书受过教育,新思想又独立。等到你妈妈真把我娶回家,恐怕就要后悔了。”白秀珠笑笑,倚在石桥边,“所以我今天来是请你妈妈给我做媒来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好意思提出要追求你?”高锦平腼腆笑笑。
“别呀,大家都是新青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我也是不得已,我祖母担心她走了之后,没人替我张罗亲事,怕再被白家那些人给卖了。”
说到这里,高锦平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白家高家两家,曾想让他俩结合冲喜的事。人家肯不计前嫌,来救他,自己如今还有什么脸面求人嫁给自己?
“奶奶让我自己先选一选,看一看。我也挺自私的,想给自己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看得出来,你是个挺不错的青年,我怎么好意思坑呢?”
“你若信得过我,我倒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是我的良师,也是益友,是湘军一支队伍的团长。也留学过,在西京军校当过老师。人很好的,一身正气,不如介绍给你。”
“军人啊?还是那么大的官儿。算了吧,我只想找个小老百姓安稳过日子。”白秀珠半是打趣地摇了摇头,二人继续说笑着。
白家老太太的病是越来越重了,有时候连人都认不得。
“老白头,有北方来的信吗?”
“秀珠小姐,没有雄起少爷的信。”
“哦。”白秀珠有些失望,难道说哥哥真的凶多吉少。
“秀珠秀珠!”大太太喜出望外地从外头走进来,“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些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
“外头有个领兵的团长点了名儿要来见你,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警卫员,可神气了。”
白秀珠蹙眉,“什么团长?不认识,不见!”
“啧,人家可是点了名要见你,还说与你是旧相识。”
“与我是旧相识?”白秀珠好奇了,难道是以前西京认识的人?
“他叫什么?”
“人家说他姓林。”
“姓林?哦,我知道了。”白秀珠恍然大悟,想了一会儿,“你让人出去跟他说,搞这么大阵仗来见我我不欢迎,有诚意约个茶楼见去。”说着,便收拾收拾书走了。
“哎。”大太太十分焦急地跟在后面追赶着,气得直跺脚,“这丫头真是死心眼!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行,我可要好好跟老爷说说,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白廷珍在写着书法,大太太照例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念叨着,“你说你那侄女秀珠,这性子可真是不中留在家中。以后可不得了。昨天有个湘军队伍的团长,浩浩荡荡来见她,她倒好连面儿都不露,直接把人家给拒绝了,还放出话让人家单独请她喝茶。这成何体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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