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个水排真是个好东西,不知能否在许县宫里装上几架,以后宫里的米也不要人舂了,可以省不少人力。”耿纪笑眯眯的看着曹冲,指着韩暨明地水排说道。曹冲还没来得及回答。耿纪叹了口气又说道:“少府没钱,能少用一个人也是好的。”
耿纪字季行,扶风茂陵耿家的后人,耿秉的曾孙,名符其实的名门之后。他四十多岁,长相儒雅,说话和声细语的。脸上总带着一丝笑容,看起来很平易近人。===不象伏典总是摆着一副学究的面孔。他年轻的时候就有美名,后来被司隶校尉钟繇举为孝廉,曹操的司空府征辟他为吏。曹操很欣赏他,前不久推荐他到朝中为侍中,守少府,也就是天子地管家了,这次跟着钦差大臣伏典一起到襄阳来。就是为了看看襄阳的新政,看看这个小曹将军究竟多有钱。在襄阳住了几日,他被襄阳的繁华给深深的吸引住了,下意识的把曹冲当成了土财主,想要替天子讨点好处。
“大人何出此言?”曹冲立刻听出耿纪话中的意思了,这是替天子在哭穷啊。
“将军有所不知,初平以来。诸郡战火连连,虽然经丞相大人力挽狂澜,可大汉已经是满目疮痍了,人口凋零,赋税自然就少了。更何况这几年一直没停着打仗,荆州、关中都在打,北边鲜卑又不安宁,丞相府一直捉襟见肘。陛下也不能视而不见。这些年宫内能省的都省了,就连皇后皇子地衣服。都是穿的旧地,要不是将军刚刚送去百匹蜀锦,只怕今年的祭郊皇后还得穿十年前的冕服。”耿纪滔滔不绝的诉起了苦,表面上说天子有多节俭,其实话里话外说的是丞相府对天子有多不厚道,克扣天子的用钱,让堂堂的大汉天子活得跟叫花子一样窝囊,连襄阳地一个商人都不如。
曹冲明白了,敢情他和伏典是各有任务,伏典是来看他的忠心,是精神,而耿纪是来要钱的,是物质,而偏偏这个精神和物质又是相连的,给钱了,当然是忠心,不给钱,那说什么都是假的。
问题是曹冲有些不解,这天子才几个鸟人,要那么多钱?前几天才送过去几十车的东西,他一年半载的应该不缺钱啊,难道就是为了证明一下我是不是忠臣,送钱多就是忠臣?
曹冲没有多问,只是打了个哈哈,说是回去再和刘太守商量一下,到时候一定给耿大人一个满意地答复。耿纪笑眯眯的应了:“将军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心你妈个鬼,曹冲暗自骂了一声。当然骂的不是耿纪,而是天子,你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就借着这个机会来要钱了,这哪象个天子啊,直接一守财奴啊,当真是守财奴奶奶教出来的孙子,还是一守财奴。*****
正在和伏典高谈阔论的荀悦冷眼之间将耿纪和曹冲的话全听在耳朵里,他扫了一眼耿纪的脸色,又看了看曹冲的表情,暗自摇了摇头,连忙走了过来,拱手笑道:“耿大人,你放心好了,镇南将军一心为国,当然不会看着天子困迫。他本想亲自到许县去给天子送些贡物,奈何益州战事紧张,襄阳又在筹办这个我大汉从来没有过地盛会,这才拖延了几日。大人有所不知,镇南将军早就说过了,这届盛会举办之后,评出来地上层物事,都是献给天子的贡物。”
曹冲一听荀悦许下这么大一个诺言,当时就急了,他刚要说话,却被身后刘巴扯了一下衣角。曹冲知道刘巴必有用意,这才将涌到嘴边地话又咽了回去,对用探询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耿纪和伏典笑了笑,挤出一脸的直诚。
耿纪和伏典相互看了一眼,满意的笑了:“哈哈哈……伏大人,我说镇南将军一定不会忘了陛下的,如何?将军早就有了打算,我们又何必担心呢,这次伏大人满载而归。陛下一定会什么高兴,伏大人就等着陛下的嘉奖吧。”
伏典嘿嘿的笑了,很有派头的点了点头:“曹将军忠义,陛下没有看错你啊。”
曹冲心里窝火,却又不好摆在脸上,只好哼哼哈哈地跟在后面打着哑谜,他心道,我可没有答应你,是荀悦这个老糊涂答应的。跟我没关系,到时候我不令,看谁敢给你一个五铢钱。
伏典和耿纪完成了任务,心里痛快多了,说话声音也响了,兴趣也浓了,看着什么都要问两句。看他们那样子,似乎什么都是上层的。都应该在会后搬到许县去,给天子享用,这才是正理。
曹冲心情比郁闷的刘琮还差,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陪着这两个钦差看完了校舍里的展览,再也没有心思去陪他们胡扯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就退了出来。伏典和耿纪心情好。^^^^倒也没有计较,反正曹冲又不跟他们谈学问,他们也觉得没什么共同语言,有荀悦陪着就足够了。
荀悦陪了一天,回到襄阳的将军府里,已经是亥时,他一进后院就大声的叫了起来:“来人啦。给我倒点热水烫烫脚。”
话音未落,荀文倩从房里闪了出来,一边上来扶着荀悦,一边笑着说道:“伯父大人,今天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说你不累吧,好象有点不孝,说你累吧。你的声音还这么响。你老人家到底是累呢还是不累呢,我还真有点搞不清楚了。”
荀悦呵呵地笑着。扶着荀文倩的手臂进了屋,一眼就看到曹冲虎着脸坐在那里,他微微一笑:“文倩,我就知道他要在这里等我,我就是再累,也得先把他说明白了才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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