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钟繇有些犹豫不定。
“钟大人对法家研究甚深,这用法的道理就不用我多言了。襄阳的官员到了之后,也会向大人说明我襄阳新订的一些条文,大人参照关中的具体情况斟酌着使用,希望在关中能从开始就把贪墨这些事给控制住,不要到惹出事端再来亡羊补牢。”曹冲很郑重的看着钟繇说道。
曹冲地脸色很沉重,似乎还在为襄阳新政中出现的问题自责,一点也看不出官场上那种看似谦虚实则自夸邀名的虚伪,钟繇看在眼里,也是慨然而叹:“将军放心,钟繇一定竭尽所能,参照襄阳的成功经验,完善其不合理的地方,争取把关中的新政开个好头。”
“如此,则有劳钟大人了。”曹冲恭恭敬敬的伏身施了一礼,钟繇没有避开,庄重的受了礼,然后脸色严肃的还了一礼。
曹冲将民政地事托付给钟繇之后,带着大军西行,五天后到达邬。第一次见到了领军将军夏侯渊。夏侯渊有七尺五寸左右----在平均身高七尺地汉人中间,他也算是个高个子----体格并不粗壮,脸庞削瘦,眼睛略微有些陷,眼神犀利灵动,表情严肃。不苟言笑,自然给人一种威严的压力。夏侯称和夏侯荣一左一右,站在他地身后。
曹冲上前见礼,双方客气的谈了两句,夏侯渊将曹冲引进了高大的坞,进了正堂,夏侯渊请曹冲在主位坐下,自已坐在了下属的陪衬位置上。曹冲见他这么直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可想想如果不分清主次,后面的事情更不好办,便也坐了。随后众人各按座次坐下。
夏侯渊命人拿上花名册来,将关中的军务一项项地向曹冲说明,说得很详细,哪个人手里有多少人,装备情况如何,驻扎在什么地区,担任着什么样的任务,目前的情况如何,说得都很细致。曹冲很感激。听完了汇报之后,对夏侯渊赞道:“将军果然是丞相帐下的得力大将,这关中的军务,处理得甚为妥当,有将军为辅,冲幸甚。”
夏侯渊淡淡一笑,拱手说道:“渊惭愧,手握重兵于关中五年,未能进取西凉。只能坐守关中,眼睁睁的看着马、韩遂这些叛贼逍遥西凉却无能为力。将军西来之前,韩遂、马再次举兵入侵,如今虽然街亭、陈仓无恙,但汉阳却遭了毒手,有待将军救民于水火之中。”
曹冲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夏侯渊这是准备好了难题啊,看来他虽然很痛快的交出了兵权。可是想要他一点情绪也没有。却是件不可能的事,就是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样的题目来考自己。他静了一静。看着面色如常地夏侯渊笑了两声:“将军所说的汉阳遭了毒手是什么意思?”
夏侯渊一挥手,很快亲卫就带过来一个衣衫褴缕、浑身是血的中年人,那人走到曹冲地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带哭腔的叫道:“凉州别驾守下令天水阎温,拜见车骑将军大人。马、韩遂兵围冀城,为祸凉州,请将军大人派兵救援。”
“马、韩遂合兵围了冀城?”曹冲一惊,险些站起身来,这考题不是一般的难。
“正是。”阎温擦了一下眼泪,悲声说道:“属下受凉州刺史韦大人所派,驻守下,马攻取陈仓不成,转兵西向,与氐王千万相连,郡人任养为其所惑,迎马入城,属下兵少,无法阻拦,只得单身逃回冀州,告知刺史韦大人。马得了上之后,贪心不止,又兵围冀城,三万多骑兵将冀城围得水泄不通。冀城危在旦夕,韦大人命悬一线,请大人派兵救援。”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曹冲有些奇怪的问道。
“属下是从水道潜水得出,日夜兼程,不敢稍息,从陇关小道入关中,来向领军将军求援,领军将军说粮草不足,无法远征,属下心急如焚,只有请车骑将军出兵了。”
曹冲看着阎温破烂的衣服,轻轻的拧了拧眉头,随即又松开了脸皮,平静的问道:“你既然从陇关出来,有没有听说街亭那边有什么动静?”
“韩遂在街亭受阻,转道向西,攻击陇县、略阳、显亲三县,现在他就驻扎在显亲。”
“韩遂攻击汉阳郡?”曹冲又惊又喜,瞟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贾诩。心道这老头还真算着了,这下子马是不是要跟韩遂翻脸了?
“韩遂攻入汉阳,马可有什么动静?”贾诩抬起眼皮,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阎温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说道:“属下没有听说什么动静,属下出了冀城,一路直奔坞求救,并未着力打听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过,韩遂攻入三县之时,当在马攻击下前后,以属下推断,马应该知道韩遂在攻打三县。”
贾诩眯着眼睛,抬手抚了抚胡须,略一思索便对曹冲说道:“将军,看来他们二人已经有了默契,这次合兵攻击汉阳,只怕是事先通过气了。”
曹冲点了点头,有些失望,本来指望这两人打起来的,可是看这样子他们反而倒有了什么协议,好象要共占汉阳郡了,这么一来,自己原来那个安抚马,先打韩遂的方案就要进行调整了。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自有安排。”曹冲对阎温说道。
“请将军出兵相救韦大人。”出乎曹冲的意料,阎温没有下去,反而趴在地上大声叫道,接着用力的在地上磕起了头,有声,青砖砌成的地面很快就印上了一滩鲜红,而阎温的额头,已经是殷红一片,鲜血很快就流满了一脸,滴到他本来就血迹斑斑的衣襟上。
“大胆,竟敢要挟将军大人。”夏侯渊显然有想意想不到,不过他很快醒悟过来,知道这么做很容易让曹冲误会是他故意做出来地让他难堪的,连忙挥手召来两个亲卫:“把他拖下去。”(全本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