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如流星,指如钳,双方这一过招如白马过隙,着实是险而又险,眼瞅着王溟已制住了那剑手的突袭,一众东宫侍卫们全都情不自禁地叫起了好来,然则王溟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喜色,反倒露出了丝恐惧到了极点的狰狞,他,只因王溟一夹住对方的剑便已发觉对方这来势汹汹的一剑赫然是个虚招,内里竟多少的力道,很显然,出招已老的王溟此时已法再做出应变了,只能坐等着对方给自己来上真正致命的一击,果不其然,没等一众东宫侍卫们的叫好声落定,剑光突然再起了——但见那剑手握剑的手臂只一颤,剑身已断成了两截,一截扣在王溟的手中,另半截一闪之下,如飞虹一般轻轻地掠过王溟的脖颈,与此同时,那剑手身形丝毫不因变招而减速,一闪之间,已如游鱼一般从王溟身旁擦了过去,几个纵身之后,人已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王公公,王公公。”
“快,保护王公公!”
“抓住贼子!”
王溟与那名剑手的这几下交手快到了极点,一众东宫侍卫们哪能看得明白双方的胜负关系,直到发现那名剑手头也不回地溜了,而王溟却还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全都暗自松了口气,大呼小叫地冲到了王溟的身旁,围成圈子,将其护在了中间,而此时,原本闹事的那些汉子们也全都四散逃了开去,在围观人群中四下窜了窜,再也找不到一丝的痕迹。
是他,竟然是他!旁人看不出王溟与那名剑手的交战,躲在暗处的萧畏却是看得分明比,他不但看出了王溟已经败亡,而且认出了那名出手刺杀的剑客之来历,大吃一惊之下,险险些叫出了声来,待得那名剑客飞身而逃之际,萧畏对着跟在身边的宁北吩咐了句:“原地待命。”之后,也从暗处窜了出去,展开身法,缀在了那名剑客的身后,一路高窜低伏地追了下去……且不提萧畏与那名剑客之间的追逐,却说一众东宫侍卫们刚将防御阵型布好,却猛然发现敌人没了,而王溟兀自举着半截剑尖呆呆地立在原地,这才惊觉事情好像不对劲,一名侍卫头目颤着声出言询问了一句,没能等到王溟的回答,不得不状起胆子,轻了王溟一把,可就是这么一,原本稳稳站着的王溟却就此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人未着地,一股血泉已先从脖颈间急喷而出,溅得那名出手其的侍卫满头满脸都是,吓得那名侍卫当即鬼哭狼嚎了起来——“王公公遇刺了,死了,死了……”
一见到真出了人命,原本还兴致勃勃地围观着的人群登时便乱了套,尤其听到“公公”二字,更是全都慌了神,数人等乱哄哄地便要就此逃了开去,可就在此时,五城巡防司衙门里一阵号角声大做,三百余名官兵在一名偏将的率领下,从衙门里冲了出来,刀枪并举地将整个现场全都包围了起来。
“尔等何人,竟敢当街斗殴,致死人命,来啊,全都拿下!”那名郎将领着十数名亲卫排开众人,走到了一众紧张万分的东宫侍卫们面前,一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王溟,立马高声断喝了起来。
“这位将军且慢,在下东宫左卫率队正刘敏行,我等一行皆是东宫侍卫,有要务在身,须得即刻回宫觐见,还请将军行个方便。”那名出手了王溟一把的侍卫头目一听那名郎将要拿人,登时便急了,连脸上的鲜血都顾不得擦,紧赶着掏出了东宫的号牌,扬了扬,出言解释道。
那名郎将显然没打算给刘敏行面子,一把抄过其手中的东宫号牌,只扫了一眼,狞笑着道:“刘队正,抱歉了,本将职责在身,尔等有甚事见了我家将军,自去辩解好了,来人,将这群嫌犯一体拿下,敢有反抗者,杀赦!”
“将军,我等乃奉太子令谕办差,若误了事,尔担待不起!”刘敏行一听之下,登时便急了,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唯恐旁人不知此事一般。
“拿下,拿下!”那名郎将压根儿就不理会刘敏行的嚎叫,不耐烦地挥了下手,示意一众手下上前拿人。
东宫一众侍卫虽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可这会儿主心骨王溟已死,一众人等皆没了主张,又不敢强行与五城巡防司的官兵当场厮杀,在雪亮的刀枪之威逼下,不得不乖乖地当了俘虏,事情至此,诡异的气息愈发浓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