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废物走了,大家快来看啊,废物逃走喽……”李振东方才转身,立马听到唐大胖子那难听的破锣嗓子又响了起来,登时再次被气得牙关紧咬,眼中凶光闪烁,然则却并没有旁的表示,恨恨地排开围观的人众,领着一干手下就此匆匆离去了……“……奶奶的,这李振东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在江宁时就没少跑俺家里胡搅,老子就知道这厮没安啥好心……,小三啊,要俺说,刚才就不该放过这混球,打他娘的,哎,小三,你听没听见俺说话?”宽大豪华的马车中,身躯庞大的唐大胖子跟座肉山似地堆满了半拉车厢,精神亢奋地说个没完没了,待得发现萧畏竟然闭上了眼,可把唐大胖子给气坏了,伸出一只胖手便了萧畏一把。
“听着呢,听着呢。”萧畏眼睛虽没睁开,可手却迅捷比地抬了起来,一巴掌拍开了胖子那湿漉漉的魔爪,不耐烦地吭了一声。
“听着就好,俺跟你说啊,这个李振东……”唐大胖子浑人一个,压根儿就不因萧畏的不耐而有所收敛,搓了搓手掌,又接着唠叨开了,口沫横飞之状,简直跟“唐僧”显然有得一比了。
萧畏拿这个缠杂不清的唐大胖子实在没招,索性不加理睬,闭着眼想起了心思来——今日的事情看起来似乎仅仅只是些偶发的事件,可萧畏却不相信事情会有如表面上那般简单——按唐大胖子的说法,这个李振东乃是一心狠手辣之辈,文武兼备,虽只是镇海李明川的次子,却是最有希望接掌镇海军的人物,似这般人物又岂会是个莽撞之徒,换句话说,今日李振东的突然出现其实就是场戏罢了,这一点萧畏已是可以确定疑的了,只不过对于李振东演上这么出戏的目的何在萧畏却始终没能想个明白。
冲冠一怒为红颜?当然不可能,这事情放萧畏身上尚有可能,放在李振东这等心怀“大志”之辈身上,那简直就是个笑话了,在萧畏看来,李振东死追唐悦雨,其最根本的目的只怕还是落在唐家那庞大的资产上,至于唐悦雨本人么,也许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如此一来,李振东今日所为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表态,问题是他要向谁表态,表的又是什么态?是为了证明他李振东与项王府势不两立,又或是为了削他萧畏的面子,从而讨好与萧畏有旧怨的那帮人等?还是说此举只是为了表明他李振东就是个莽撞之人,用以迷惑朝中的有心人?不清楚,所知的线索太少,任凭萧畏如何思索,想得头都疼了也摸不出个头绪来。
“笃,笃,笃。”就在萧畏沉思之际,格上突地响起了敲击之声,登时便将萧畏惊醒了过来,沉着嗓子问了一句道:“甚事,说!”
“小王爷,小的先前跟着李振东一行,见其行进了‘春满园’,小的跟了进去,发现其与方去恶、陈百涛一伙人凑在了一块,小的不敢靠得太近,这就急赶着前来回话。”萧畏话音刚落,车帘子边立马传来了萧三的低语之声。
“知道了。”萧畏平淡地回了一句,可心里头却就此起了波澜——虞国侯方敏武与太仆寺卿陈明远皆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党,而萧畏的二哥萧忌也跟太子萧如海走得很近,虽不算是正牌的太子党,可也差不离了,再联想到自家王府里的世子之争,萧畏隐约间已把握到了今日这件蹊跷之事的脉搏之所在,内心里没来由地便多了几分的怒气。
唐大胖子先前也听到了萧三的禀报,只不过唐大胖子本就神经大条,倒也没想得太多,嘿嘿一笑道:“小三啊,看样子李振东这狗贼是打算替方白毛那伙人出气来着,嘿,来意不善哦,啊,对了,这李小贼号称‘江南一秀’,据说曾得异人传授,一身武功高明得很,小三,你不会输了罢,三十万两银子啊,可不是闹着玩的。”
“扯淡,死胖子,咱像是会输的人么,你小子就等着看好戏得了。”萧畏心里头正自千转百绕之际,一听唐大胖子如此说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哈,那就好,那就好,三十万两银子啊,呵呵,再算上这回从‘中原楼’整来的二十六万两,够咱兄弟干上一大票的了,俺可是有些等不及了,嘿,得好生算算,银子一到手,俺的大计划就可以开始了,哈哈哈,没别的,就一个字‘爽’!”胖子丝毫不计较萧畏的恶劣态度,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粗旷至极的笑声透出了车厢,满大街荡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