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比的累,萧畏浑身力之下,恨不得就此躺下,好生大睡上一番,只可惜此际大战未消,尚未到能休息的时间,哪怕再累,萧畏都得硬挺着,躲在柱子后头大喘了回气之后,萧畏不得不再次转了出来,装出一幅轻松的表情,悠闲地靠在柱子上,若有所思状地凝视着吐蕃军本阵的方向,等候着吐蕃军的下一番行动。
“混帐,一群饭桶,废物,全是废物!”眼瞅着己方第四波的冲城攻势再次遭到了惨败,赤松德赞彻底暴怒了,手指着跪倒在马前的那帮子指挥冲城战的万户长、千户长,不管不顾地便臭骂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德阳城居然会如此难攻,这才一个半天多一点的时间,算上其他三面城墙的损失,已付出了近一万八千人的伤亡,却依旧奈何德阳城不得,更令其烦心的是此战中连国师的大弟子都折在了城头,将来回吐蕃之后,赤松德赞还真不知该如何向国师缔摩活佛交待方好,要知道吐蕃乃是以佛立国,那些活佛们的势力之大,便是赤松德赞身为赞普,都不得不有所顾忌的。
“来人,将这几个废物拖下去,砍了!”赤松德赞越骂就越怒,也越加不愿接受失败的结果,这便怒吼了一声,将怒气全都发作在了那帮子败将身上。
“赞普饶命啊!”
“赞普饶命,末将愿戴罪立功……”
一众跪在马前的败将们一听赤松德赞下了如此命令,全都慌了神,纷纷哀嚎了起来,怎奈赤松德赞压根儿就一丝的宽恕之心,一众王庭禁卫军蜂拥而上,将那十数名败将压了下去,一阵惨绝人寰的嚎叫过后,十数颗血淋淋的脑袋便已呈现在了中军诸将的面前。
“将这些狗头遍示全军,有敢擅退者,便是此等下场,今夜本赞普定要在城中过夜!”赤松德赞狰狞地扫视了众将一眼,咬着牙发起了狠,紧接着断喝了一声:“乞黎赤赞!”
“末将在!”
乞黎赤赞也属败军之将,此时见同僚被斩,自是心有戚戚焉,正自心慌之际,突闻赤松德赞点到了其名,心立马就抽紧了起来,一股子不妙的预感涌上了心头,可又不敢不出头,只能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强作镇定地躬身行礼应答道。
“本赞普给尔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尔可敢率部攻城么,嗯?”赤松德赞一双眼如同鹰隼般地盯着乞黎赤赞,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
“末将甘当军令状,不拿下德阳,提头来见!”
明知道这个功难立得很,十有八九是送命的份儿,可乞黎赤赞却不敢不领命——好歹去冲一把还能有一线的活命机会,不去的话,那些被砍了脑壳的同僚可就是前车之鉴了,左右都是要死,乞黎赤赞还真豁出去了,这便激昂地应了诺,一派信心满满地跑去点齐了兵马,准备再次发动冲城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