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潇婉视线下移,重新落到了他的脸上,她一张小脸严肃起来,道:“你不懂的。”
“哦?是为了报仇?”张守鱼随口问道。
俞潇婉瞪大眼睛看着他,嘴唇微颤,欲言又止。
“看样子我猜对了?”张守鱼轻笑着,事实上,方才在她说出你不懂的这几个字的时候,他能看见她的身后怨紫色的气息一闪而过,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能力,却也不觉得大惊小怪。
俞潇婉嘴唇抿成一线,睫羽低垂了些,过了会才开口道:“反正不关你的事。”
说罢,她撇过了头。
竹帘的间隙里,苍红色的光被渐渐抽走,俞潇婉的侧脸便落在了一片昏暗的阴影里,她扭过头看了眼天色,那是黄昏与夜晚的临界点,满天青色的云后,天幕呈现着偏蓝的紫色,静谧地照拂四野。
俞潇婉看了一会便收回了视线,她道:“少爷,我该走了,家里是不允许侍女在少爷房里过夜的,很严的。”
张守鱼摆了摆手。
俞潇婉起身离去,她的身影在门口顿了顿,按照上午的经验,她感觉张守鱼会叫住她问什么问题。
果不其然,张守鱼道:“等等。”
“少爷请问。”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少爷紫庭破碎修为尽丧……但若是传闻是假的呢?”
俞潇婉认真地想了想,回道:“那就是少爷脑子坏掉了。”
说完,她掩门离去,快步跑下楼梯。
“呵,傻了?”张守鱼取出怀中的玉佩,在指间轻轻摩挲,微笑道:“到时候少爷可不会和你不计前嫌。”
接着,他打开饭盒,揭开圆形的木盖子,里面的饭菜四四方方地盛着,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张守鱼夹了一筷子,认真盯着那红亮多汁,香油欲滴的肉片看了一会,咽了口口水。
“少爷生活真好啊……”
这是无比平静的傍晚,天空中层云的深青色犹未洗去,长街两侧的人家已经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的灯,疆野城上风声幽怨,将漫天残枝败叶向着城外刮去,吹灰拂雪。
疆野城以东,一座高达数十米的雄城高高耸立着,如匍匐夜色的巨大睡狮,那雄城上刻着苍然遒劲的“镇山”二字。
疆野城以西,是漫漫无际的荒林和遗迹,凶兽精怪饲伏夜色,择物而猎,而那无数的断垣残冢已与森林湖泊融为一体,它们早已在千年历史的洪流里轰然坍塌,山谷间的龙吟鬼啸似是犹在诉说那段岁月。
这是寂静的一千年,太古神灵犹然沉寂,邪灵鬼物散于荒野。而这个夜色笼罩的古城里,张守鱼毫无体面、狼吞虎咽地完成了他在这个的第一餐,然后端了个椅子来到走廊上,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无限向往眺望着月色。
月色如水,张守鱼闭着眼,回忆了一番十八年的琐碎生活,抓不到什么重点,那十几年似乎过得毫无营养,如今想来,前尘皆如浮云。
夜深之时万籁俱静,不寐之人总思前想后,徒增忧恼。
张守鱼静坐了足足几个时辰才将椅子搬回屋内。
他有意无意地看了那镜子一眼,奇怪的是,这面镜子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发出明亮的光映出自己的人影,而是变得如普通的镜子一般,幽暗地陈设着。
张守鱼在镜子前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镜子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真是古怪的世界。”张守鱼嘀咕了一句,他点燃了油灯,再次拿起了那个鼠标,放到月光下观察了一番,他将鼠标捧起,沐浴月色,没见到什么多余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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