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让他身子忽地发冷,但心中又有着抑制不住的好奇心。
他躺回床上,从枕头底下拿出鼠标,因为精神疲惫他很快便进入了冥思,光标重新出现,只是似乎因为自己的精神问题,画面有些不安地晃动着。
他将鼠标移到了镜子上,右键,打开。
虚幻的影子缓缓浮现在镜子之前。
里面好像……真的藏着什么……
张守鱼隐约看到了一片片赤金色的羽毛,团簇相聚,篝火般燃烧着,他视线上移想要看清全部。
接着一股几乎难以抵抗的力量自镜中突兀涌出,瞬间吞没了他的识海,张守鱼做不出任何反应,惨哼一声倒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直接晕厥了过去。
房间里,那面镜子开始缓缓扭曲。
那是如水般晃起的涟漪,镜子渐渐明亮,仿佛有什么东西睁开了一只幽异的眼。
接着镜面化作了熔金的颜色,火焰般的羽翼从镜子中钻出,长长的喙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唯有那瞳孔苍白而空洞,看不见任何颜色。
那是一只如地狱之火燎燃了的大鸟,三条光华灼灼的尾羽长长的迤地。
它从镜子中缓缓走来,如从传说的故事里轻轻振翼而出,弯钩般的足趾扣在了张守鱼床沿,火羽的边缘亮起了苍白的焰火,将竹楼照得宛若一只微明的灯笼。
它收拢了羽翼,狭长而苍白的瞳仁死死盯着张守鱼,而熟睡中的张守鱼对此浑然不觉。
“那日你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竟没能死去,老夫不愿沾染因果本不想与你深究,谁知你竟还敢再次窥探我……一心求死啊。”
火凤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它伸出爪牙,落到了张守鱼身前,拎起了他的衣裳,从那衣裳中抓出了那块青白色的玉佩。
火凤盯着那块玉佩,似是在分辨那是什么。
接着它的瞳孔里泛起了狂热的贪婪和雪亮的杀意。
“果然藏着秘密啊,不枉老夫冒险现身一次。”
它握紧玉佩,足爪高高抬起,挥刀般朝着张守鱼的心口凌厉落下。
爪风已然切肤,可那刀锋般的足趾却停在了张守鱼身前一寸处。
火凤焰火燃烧般的长羽簌簌抖动,发出了金属撞击般振鸣的声响,小楼中明亮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一声凄惨的长嘶响彻小楼,却也只是在小楼之中,无法传得更远。
这栋小小的竹楼,不知何时已经立起了一道无形的结界,晚风月影,声息动静皆被隔绝在外。
而那栋小楼之中,火凤长长的脖颈被一只玉白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扣住,凌空拎了起来,它不停地扑棱着双翼,足趾死死地扣在一起,那焰火燎燃的羽毛渐渐黯淡了下去。
而它的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衣裳雪白的女子,她随手抓着火凤的脖颈,如提着一只孱弱的老母鸡。
“火凤血脉,百年修为,真灵之胎,真以为凭借这些,这座小小城池你便可以横行无忌了?”那女子纤尘不染的仙颜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哪怕古龙行于世间也要收敛爪牙,你这几百年真是活到鸡身上了啊……”
那火凤浑身颤抖,方才它感受到窥视的目光,心生怒火,又在少年身上闻到了一股诱人的气息,按奈不住从镜中走出,睥睨不可一世,只是它杀心才起,下一刻便被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子随手拎了起来,一身浑厚修为竟没有半点用处,那与生俱来的威压更让它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你……你……你是谁?”那火凤沙哑着嘶问,颤抖的声音里透着近乎绝望的恐惧。
那白衣女子轻轻一笑,声音若雷霆般在火凤的脑海里炸响:“我的名字你也有资格知道?你们在这座小城中的谋划我并不关心,那条小水蛇想要破开雷池翻云覆雨我也懒得阻拦,唯有那个字能让我稍稍提起一些兴趣,此间种种算计,来之不易,如今你想毁于一旦?”
火凤神魂剧震,他们的百年谋划被对方轻描淡写地一语道破,他近乎肝胆尽丧,再也生不出任何其他念头:“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恳求前辈仙子饶过一命,今后我绝不敢打这位少爷的任何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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