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能想象出梁小雏儿在写这个便签时候是什么样子,也能想象出他是用了多诚挚的心意与满腔赤诚深爱。
肯定眼里全是宠溺,也许还会边写边偷偷看自己,写完了默读上几遍,然后轻手轻脚放在床头柜儿上,临出门前又在自己额头落了个轻吻。
或许他真正做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因为……这是他写在便签上的情书。
世风日下,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自己就变得这么……容易心甘情愿跟梁小雏儿走。
舒倾把便签收起来,准备下地。
两只脚才一沾到地上,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连鞋都没穿就着急忙慌往浴室跑,一边跑一边儿在心里骂梁小雏儿。
妈的,丫把他那些玩意儿都留下了,搞得自己这儿现在往外流!
濕了吧唧黏糊糊……操了!
舒倾红着脸把自己清理干净换上衬衫儿,反正红印儿怎么都遮不全。最上面两粒扣子索性懒得系了,全然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
他给梁小雏儿打了通电话,问了他的方位和所在餐馆的名字,问人多不多,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又说不着急,慢慢来。
梁小雏儿嗓音柔和,满溢爱欲,嘱咐他再过上半个小时就可以准备起床了。
舒倾应着,说“好”,乖顺得不行。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背地里算盘却拨得特响,电话才挂,便直奔镇上那家餐馆去了。
海边轻风吹得肆意,吹得心里都悸动不堪。
刚才在电话里才听到梁义的声音……一颗心竟然胡乱跳动,怎么压抑也不肯安分。
爱了就爱了,狂热的爱与欲中夹杂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青涩”。
那种感觉……难道是真正动心才能体会到的?
他想了很多,想到觉得自己矫情,想到脸上发烫。
手机上有好几条儿未读消息,他抽空儿看了看,一部分是工作群组发的消息,另外一小撮儿是梁正发来的。
工作上无非就是现在仍在新闻部坐镇的副主任问问工作进度、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嘱咐大家伙儿注意人身安全,慰问大家伙儿工作辛苦了,另外再接再厉。
那一部分充其量是套话,不看也罢。
至于梁正那边儿发来的消息,在舒倾眼里更都是些个没用的废话。
什么“写稿子辛苦了”、“写得不错”、“有进步,比以前用心多了,值得表扬”。
再就是“天气怎么样”、“今天去什么地方”、“注意保证安全”、“记得按时吃饭”、“有事务必及时跟我联系”。
或者“我开会了”、“开会累死了”、“早上好,我猜你还没起床”……
每一句话细细琢磨都像智障。
难得他心情好,给回了条语音,声音就着海风显得愈发慵懒:“今天起晚了,找个景点儿随便搞一搞……不对,认真记录记录!然后梁主任,我今天带手机,但是不方便跟你联系,你也别给我打电话,我回来之后会告诉你,明白吗?”
嘴一瓢,句尾又用了惯用的语句“明白吗”。
三个又凶又霸道的字,不容抗拒。
梁正一而再再而三降低自己的标准与底线,听到这么句意思是“我很忙,没工夫儿理你”的话也觉得莫名幸福。
他痞坏吊儿郎当的样子真好,他半带威胁的语气真好,终于不是那种客客气气的话了。
“好,听你的。”
梁正搓着灭了的手机屏幕,脑子里全是舒倾说这句话时候的神态与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