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儿……”
“明白吗?”
“明白……”
“听话。”他再次回手拍拍他,嗓音变得无比柔和:“等会儿咱们从树上下去了,你怎么闹都行,我都依着你。”
“嗯……”
“走了!”
梁小雏儿大喊一声提气,抓住拴在树枝上的绳子缓缓下滑,直到能毫不费力地环住树干才松开手。
由于身后背着自己说自己一百三十斤的舒倾,他全力以赴往树干上贴,特怕让他往后仰着,失了安全感。
哪有一百三十斤……真该叫他多吃饭不许挑食。
他一步步往下爬,速度很慢。
双臂肌肉鼓胀,血管凸起,内侧肤磨蹭在树木粗糙的表皮上,汗水又淌进擦破的伤口,生疼。
好几次的脚滑险之又险,梁义觉得自己开始体力不支了,似乎抗不上多久了。
必须尽快到达地面!
才在其他树木上落稳的群鸟乍然起飞,树林里满是翅膀扇动的声音。
“梁小二,谢谢你。”舒倾趁乱说了一句,他声音很小,接近呓语。
梁小雏儿心头猛地一颤。
果然是我!
“梁小二”果然是我!
感动霎时涌满心头。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装作没听见,装作那句话被翅膀卷起的暖风吹走了。他感受着肩侧紧张到不平稳的呼吸挑了嘴角,随即狠狠咬牙,“没事儿舒倾,还有三五米我们就到了!”
可他口中这“三五米”的距离,足足爬了好几分钟。
明明剩三米距离就可以跳的,但是他怕舒倾受伤,愣是强行坚持脚踩到地。
梁义将近脱力,他扶着树干呼哧呼哧地喘。
舒倾手忙脚乱去解缠在腰和胸口的绳子,可结扣太紧,怎么也解不开。
梁小雏儿轻笑,掏出弹簧刀将绳子割断,“哎……绳子都解不开,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别说话了!”舒倾扶着他坐下,那劲头儿有点儿凶神恶煞。
不过是表面装腔作势罢了,实际上心疼得不得了。
他衣服都湿透了,脑门儿的汗水直往下流,用力过度而凸起的血管轻微跳动。
梁小雏儿挺无奈,摇摇头。
凶,真凶。
“你怎么又这么凶?”
“咱俩彼此彼此吧!在地上是我做主,梁小雏儿,你最好乖乖听话。我刚才说让你别说话了,”他学着今天听过很多次的那句话,问道:“你听明白了吗?不对,明白吗?”
梁小雏儿倚着树干歪坐,嘴角翘得老高。
他没说“明白”,而是说了句“遵命”。
不管他在别人的世界里是什么样子,在属于自己的王道乐土中,他就是那种至高无上的存在,就是那个能激励自己披荆斩棘不断前行的人。
劫后余生换来的是两具身子瘫软。
舒倾不管不顾扯他一条胳膊,径直扎到怀里不肯起来。
“梁义,我今天很害怕。我不是怕死,我特怕你不要我了。”他说着说着眼眶发酸,忍了忍没什么作用,索性破罐儿破摔,任由眼泪流出来,“我也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什么忙都给你帮不上,还得让你救我。”
他攥着湿透的上衣越说越难过,泪水像决了堤,和汗水混杂。
“没有,怎么会呢,在我眼里,舒老师可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梁小雏儿忘了胸口有处割伤,一股脑儿地想哄他,他揉揉他快要乱成鸡窝的头发,“而且今天是你救的我,要是没你,我现在就得跟飞机组团儿上西天了。”
“你他妈还有脸说,当初咱们怎么说的,是不是说过遇到危险你不能把我推开?”
“好好好,我错了,对不起舒老师,我错了,行吧?”
“妈的您还能再没诚意点儿吗?我就该好好儿揍你一顿!”舒倾还想威胁威胁他,却忽然察觉到一股血腥气涌进鼻腔,“什么味儿?哪儿破了?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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