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炎、抗感染。”看他讨人喜欢,最后又加了句:“吸入性肺炎。”
吸入性肺炎?掉水里淹的?舒倾气个够呛,顺带心里可劲儿骂梁义,自从遇上丫,处处都缞!
老梁家祖上有灵,又气又惊。气,短短时间内各种挨骂惊,骂这俩后辈儿的还是同一个人。俩小兔崽子这是招惹了什么一身骚?
隔壁床俩人偷偷摸摸总斜眼儿看他们。
梁正敛了敛心思,说:“反正现在你也动不了,给你讲讲工作的事儿吧。”
敢情好,舒倾心里乐了,听这话颇有一种不提刚才那件事的意思。他尽装无辜,点点头争取好好表现,让他真的过往不究。
“你在日报社工作,新闻部,我是你的领导,我叫……你都叫我老大。”梁主任侃侃而谈,大言不惭,“你特别爱岗敬业,天天主动加班,尽职尽责,稿件从来都自己改。”
“……”舒倾想跟他打一架,真鸡贼,什么都看出来了还瞎闹,有劲没?闹就闹,反正闲着容易蛋疼。
“你不是说你是我跟班儿吗?”
“那是私底下,你懂吧?公私不能混谈。”
入行一年跟十年的就是不能比,先不说工作经验,就说比他多活的这么些年,吃的盐也比他吃的米要多的多。
舒倾两眼一闭,“累了,歇会儿,你说着,我听着。”
耳朵边上絮絮叨叨,然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输着液的人睡着了。这可比那天看急诊时候舒服多了,也比在梁义家借宿舒服多了,比发烧难受着逛动物园更舒服多了。
真是年龄越大越疼人。
鬼使神差的,他就想到这个层面上了,憯然给自己恶心一哆嗦。
再一睁眼时候下午似乎都过了大半,身上湿哒哒的全是虚汗,又黏又腻。
梁正趴在床头睡着了,他强打着精神头铆三天了,连轴儿转,身体实在是吃不消。在舒倾拔掉液体之后,困意像决堤大坝的水,势不可挡。
舒倾起床下地,活动活动身子,溜溜达达,肚子饿得一塌糊涂。他摸了摸口袋,没钱,没手机,想买个东西可能都不成,得靠抢的。
隔壁床家属推了推眼镜,“他给你准备好吃的了。”随手指了指梁正,“好像把送外卖那小伙子的保温箱都买下来了……”
舒倾压着脚步走到他身后,果不其然地上一个蓝色保温送餐箱,心里腾地一抽抽。
造孽啊……
箱子里的饭平平无奇,都是好消化的那种,适合病人吃。
他心里没由来的就愧疚开了。
自从到了日报社新闻部任职,前几个月还好说,那真是兢兢业业。后来时间长了,跟几个老员工学会了偷奸耍滑,慢慢就懒了,又仗着梁主任的“器重”,更是在他面前嚣张的不可一世。
稿子经常就胡写乱写瞎糊弄事儿,除非心情特好或者特闲才认认真真鼓捣一篇。
梁主任大人不计小人过,能忍的全都忍了,不能忍的也极少跟他发作。
勺子在白粥里搅来搅去,搅到大米粒都碎了还没停手。
偏傍晚的时候梁正终于醒了,他睡得很不舒服,总觉着有一道目光直勾勾打在自己身上。不咸不淡,不疼不痒,不炙热不冷清。
今夜有风,稍微大了点儿,吹得树枝飘摇。
“你回去吧。”舒倾扒在栏杆上,他借着医院门口明亮的光线能看见梁正眼睛里的血丝,“我这晚上应该也没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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