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倾手臂用力蹭过眼角,躺在床上看着他。
他眼睛里有水光,眼角通红。
在这一刻梁义什么都懂了,他和那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跟班儿”跟本就没有办法比,或者说,连跟他比的资格也没有。
最终轻叹一声:“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
先前涌进到屋子的水退的差不多了。
他弯腰,捡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往浴室走。
冰凉的水浇到头顶,是该清醒清醒了,这次是被十分果断地拒绝了。
梁义恨自己大概真的是晚出现了一步,恨自己之前又怂又窝囊。恨自己为什么没在动物园就把话直白的说出来,恨自己在宾馆醒了之后为什么不大着胆子试探他。
纵然现在对他一千次一万次地剖覆赤诚,大抵也没用了。
看来早晚要在他身边离开。
他出拳狠狠凿在墙壁上。
舒倾静静躺着,用了不短的时间平复心思。随后起身好好缠系睡袍的系带,又去衣橱里拿了条内裤穿上,这才觉得安心。
他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恍惚间觉得刚才有些过分。
明明那些话可以委婉的说出口,根本没必要那么生硬的拒绝。
或许是,如果他比梁正再早一些,比他发现自己对梁正的心意再早一些。如果时光能够回溯到那个时候,他会接受吧。
一定会接受吧?
可现实里哪有什么“如果”。
舒倾侧身蒙头,把三两声从浴室传来凿墙的声音隔绝到外面。心里有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得愧疚,觉得抱歉,更多的是觉得自己不配。
配不上他的满腔热烈,配不上他的赤诚,配不上他的好。
今天夜里有狂风暴雨和惊涛骇浪,它本身就不平凡。就等太阳升起,那时候万物都该回归自己的本质,尘归尘土归土。
他还是他,生命里没有过舒倾的他。
梁义对着镜子,轻触颈侧那圈明显的齿印,那是刚才舒倾特害羞的时候咬的。被咬的时候是很疼,疼到他觉得满足,疼到他觉得这样就拥有了他,就拥有了全世界。
当天光破晓就离开,往后他喜怒哀乐,和自己再没半点关联。
生命里没有过他,从来没有过,从来不曾拥有过。
再也不会回头。
他缓缓放下手,叹了最后一口气,腰间围着浴巾,拿了又被洗过衣服打开浴室门,朝衣架走去。
这距离不算长,每一步却走出了艰难。他和自己较劲儿,想看又不想看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人,却支棱着耳朵想听平稳的呼吸声。
梁义把衣服晾好,顺手扯下刚才出门之前挂到衣架上睡袍穿上,系系带的时候也是很仔细,恨不得找个别针把两侧衣襟别到一起。
看起来有些可笑,开领老深的衣服里面还围着条浴巾,仿佛一会儿将要睡在身边的人,能把人啃到骨头渣儿都不剩。
分明那个人丝毫无意。
屋外的风雨还在肆虐,玻璃上起了一层薄薄的蒸汽。
擦开一小片白雾往外看,那是无尽的黑夜,也盼它……永无白昼。
想着天亮了就走,更想着天不会亮。
梁义嘲笑自己没出息,轻着动作关了壁灯,摸索着蹑手蹑脚爬到床上,可着一条边沿侧身躺下,离他远远的。
外面温度寒凉,屋里还开着空调,床上只有一床杯子,全都盖在舒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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