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儒艮?”
“儒艮是什么鬼?鲸鱼的一种?”
“不是。”梁义挑眉,“儒艮,有人叫海牛,也有人叫美人鱼。”
听他说“鲸鱼”这俩字不是头一次了,看来得找个机会带他去潜海看看。不过考虑到他的游泳技术……实在不敢恭维。
大概是运气好,暴雨加上大潮汐,把它引出来了,平常在外海根本看不到。
“嗯?美人鱼啊?那肯定挺好看的是吧?”
“……”
舒倾对“美人鱼”的印象还停留在国外的影视作品里,长发细腰前凸后翘,托着条鳞光闪闪的长尾巴。无一例外,都没辜负“美人”那个词。
艺术加工的东西基本都是唬人的,但既然“来源于生活”,最少也是条长得好看的鱼。
儒艮梁义也没见过几次,在外海看到更是第一回。
只不过……他看了眼满脸期待的舒倾,恐怕他的期望要落空了。
儒艮游着游着忽然停了足足好几秒,类似忽然意识到“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感觉,随后调转,又朝反方向走了。
“哎别啊!哥们儿别回头儿啊!你这不快到了吗!”舒倾着急,这没听说过的玩意儿,以后指不定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
他一把抽出被梁小雏儿握住的手,拿口哨儿就往嘴里塞。
儒艮听到接连的口哨儿声又发愣,调转身子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游。
瞅着海面下的生物越游越近,舒倾忙开口问:“它攻击性不强吧?”
梁小雏儿摇摇头:“食草,性格很好。”
活久见啊,食草的海洋生物,
舒倾特期待,拎起拖鞋三步并作两步往后跑,直奔沙滩椅。
两把并排的沙滩椅上方有大遮阳伞,伞底下一寸未湿的桌子正好放随身物品。
他在口袋摸摸索索,掏了钱包放了手机,举着那枚黄铜哨子跟梁小雏儿飞扬跋扈,横的不行:“放你钱包里,帮我保管好。我去迎接它。”
话说完暗暗红着脸自顾自就就朝海里走,也没管身后梁小雏儿多高兴。
梁义动作快,忙把铜哨放进钱包,他脱了鞋赶紧举着伞跟上。因为不想叫舒倾淋雨,一时没想起来摘腕表。
舒倾把短裤的裤腿儿挽到大腿根儿,在海里蹚了几步,却脚步一步比一步迟缓,甚至在飞速思考是不是应该退回去。
毕竟眼前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长得好看”的类型。
梁小雏儿看到舒倾脸上有些嫌弃的表情特有意思,忽然就起了极大的玩儿心,于是不动声色绕到他身后挡着,生怕他见势不对扭头儿开溜。
距离拉近,游动所激起的海浪拍到腿上。
那他妈什么黑乎乎灰乎乎的东西,块儿头还那么大个儿!
怎么看怎么不招人待见!
舒倾赶紧后撤,一步都没挪动,立时撞到一个人身上。
他真不介意暴露短板,特诚实的说:“这不对吧这,美人鱼有他妈这样的吗?身材也不对啊,这玩意儿就是一陀!忒膈应人了,我不看了,快走吧。”
梁小雏儿起坏心思,问他:“怎么了?你不是特意迎接它吗?它马上就到了,看完再走。”
“我迎接……我迎接也不是这玩意儿啊!看几把鬼啊!”他一边说一边盯着海面,曾经被海豚粘滑湿滑手感支配的恐惧与反胃感立时往上涌,“你快起来!”
“不。”
舒倾一愣,合着丫真跟自己学坏了,“生死攸关”的档口儿忽然贫气。
故意挡在自己身后也就算了,竟然说个“不”字还那么横。
直接后撤不行,那就先迂回再后撤。
他粗略观察一下地形,决定往梁义握着伞的左手边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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