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贤一边往前走施加压力,一边通过语言给他制造幻想,步步紧逼。
“哐!”
不断后退的警查撞在了茶几上。
但他又不敢往后看。
已经退无可退,眼看视线中许敬贤躲在李副署长身后推着他越来越近。
他不敢开枪,真的不敢。
枪响人死,他就彻底完了!
“啊!”警查实在承受不住层层叠加的心理压力了,崩溃的咆哮一声把枪丢了出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错了!我后悔了!我不该答应李署长,我不该啊!呜呜……”
许敬贤松了口气,而于此同时他也还听见了李副署长松口气的呼吸声。
刚刚还说着要放了对方的许敬贤趁其情绪失控一脚踢在他头上,警查瞬间昏倒在地,呈现出婴儿般的睡眠。
许敬贤这才勒着李副署长蹲下,从警查身上拿出手铐锁住了他的双手。
然后一脚将其踹倒,又抽出警查的皮带捆住他双脚令之完全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李副署长都没反抗,因为他知道反抗也只会让自己吃更多苦。
做完这一切后许敬贤并没有停下。
而是直接将死者脖子上的西餐刀拔了出来,噗,鲜血飙出,擦掉指纹后用纸裹着刀柄尾部向李副署长走去。
李副署长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没有质问也没有叫骂,只是冷眼看着他。
“倒是有几分骨气。”许敬贤评价了一句,随即蹲下去抓起李副署长腕骨断掉的右手摊平,将餐刀放上去握住他的五指一捏在刀柄上留下了指纹。
今晚终究死了人,总要有个凶手。
李副署长甩掉西餐刀,语气冷冽的说道:“冒大风险博大富贵,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要杀要剐随便你。”
他的确是有几分胆色,否则今晚也不敢铤而走险,更不敢在刚刚被枪指着随时可能毙命的情况下一声不吭。
“姓姜的给你画了什么饼,居然让你甘冒这种风险?”等钟成学的过程中闲着也是闲着,许敬贤现场审问。
“仁川警署署长。”事到如今李副署长也很坦然,说完后又阴郁的盯着许敬贤补充了一句:“另外,我对你也很不爽,所以在姜会长找到我并许以重利时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在此时还特意强调这一点。
显然是真的很不爽。
“哦?”许敬贤挑眉,语气有些意外的说道:“我们好像只见过两次吧。”
他那两次并没有将对方当回事,甚至没有搭话,只拿他当做背景板看。
“两次你都没正眼看过我,甚至我连你电话都没有。”许敬贤不当回事但李副署长却对此怨念极深,他想巴结对方,对方都不给他机会:“你太狂了,也太傲了,更太目中无人!”
“自以为掌控黑白两道就真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呸!去你妈的!在仁川像我这样的绝不止一个,想你死的人很多,我且看你猖狂到几时!”
许敬贤这次没有反过来嘲讽对方。
而是直接怔在了原地
李副署长发泄内心情绪的的话落在他耳边却宛如惊雷炸响,振耳发聩。
来仁川后一直有人说他狂妄。
但他都不以为意。
甚至享受这种肆无忌惮的畅快。
可如今连李副署长这种没见过两次的小角色都这么说他,并且对他无意中的忽视耿耿于怀,那纵观整个仁川又到底还有多少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些大人物这么认为不可怕。
可怕的是连小人物也这么认为。
那说明事情就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在首尔时群狼环伺,随便谁都能对许敬贤呼来喝去,骑在他头上撒野。
所以他谦虚,沉稳,谨慎,对外小心翼翼,不到最后就绝不露出獠牙。
而从来仁川第一天掌掴郑检察长对方却拿自己无可奈何时起他的心态就变了,发展到后面甚至更胆大包天干出架空郑检察长,鸠占鹊巢的事情。
那颗在首尔处处谨慎的心,来仁川第一天起就尝到了放飞自我的甜头。
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用看人脸色了。
相反,很多人得看他的脸色!
小人得志,穷人乍富。
一个抽在检察长脸上的耳光,将他在首尔时的压抑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接下来便宛如对在首尔时处处唯唯诺诺的报复性消费,逐渐无法无天。
他眼里仁川只有一个天。
就是郑永繁。
除了在面对郑永繁时还依旧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外,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他都不放在眼里,拿自己当天下第一。
失去了往日的谨慎,谦逊,沉稳。
在首尔时,他抬头看见的是一位位部长,科长,次长,检察长这些上级官员以及林海成这种顶级财阀二代。
在仁川,他抬头时眼中能看见的只有郑永繁,他在哪都被人供着,周围簇拥的全是鲜花与掌声和各种吹捧。
他沉浸在这种权力肆无忌惮任性的快感中,几乎都快要以为自己真的是检察长,不再脚踏实地,越来越飘。
被不受限制的权力冲昏了头脑。
在心里一直下意识认为只要自己不得罪郑永繁,那在仁川就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从权势上他不惧任何人。
直到今天被姜父上了一课。
如果是以前,今晚他会中计吗?
或许会,但绝不是一个人来,毕竟他那时候出去喝酒都要带着赵大海。
来仁川后又何曾再如此谨慎过?
他最开始来仁川前的想法是融入当地本土势力,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现在敌人却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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