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得了知县和黄师爷的吩咐便出去叫了些捕快皂隶,因为老爷说了不要广为宣扬,所以不敢让那些嘴巴极大的帮役们去
这帮役又叫白役,就是聚集在捕快周围的无业游民,一边帮着衙役跑腿办差,但不从衙门领钱;一边仗着和公门关系近,办些事情,收些好处混几碗饭吃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说,就是临时工,整个虚江县一共才十来个捕快,帮役倒是一百多号
李佑领着四个衙役和两个牢婆子直奔城东观音庵而去,到了那里叫开门便一拥而入不多时押出了田尼姑,看见李佑,她面如土色,身体抖得筛糠一般,几乎走不动路了
两个衙役只好架着田尼姑,也知道这尼姑不是好东西,于是手上捏捏摸摸的不停,沾点不占白不占的小便宜
又等了一刻,牢婆子把严娘子扶了出来,真是风吹弱柳雨后残花牢婆子经验丰富,带了斗笠面纱等物来,给严娘子用上
这队人马收工回衙,陈知县便升了堂,只有黄师爷再旁候着充当了临时书办,再无他人先将严娘子送到侧房休息,就开始提审田尼姑这尼姑见了官,神色越发慌乱先打了几板子,就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原来有个湖州客商王某,与田尼姑是勾搭成奸的老相识了王客商做些丝绵生意,往来于湖州和虚江,每次到虚江,必与田尼姑盘桓一番那日二人正在庵内,忽然打起了春雷下起了春雨,然后有个娘子来避雨王客商见色起意,伙同田尼姑囚了那严娘子**一番,自道事情做得隐秘,无人晓得
而后这王客商寻了个木箱,想着将这个小娘子装到箱里,运到船上拐往他乡只是舍不得他那货物,经营买卖耽搁了这些日子,最后与田尼姑交代明日也就是十九日便要来运人
陈知县气的面皮发红,朗朗乾坤下,他的地盘里竟然有如此不法之徒!且将田尼姑打入牢里,另派人去捉拿客商王某
此时严秀才赶了过来,夫妻二人抱作一团哭了一场,公堂内五六人无不感慨只听那严娘子哭泪雨滂沱,颤声道:“奴家蒙羞,苟活于世得幸见得天日,重与夫君相逢,此生已无挂念即此别过,来世再服侍官人罢”
她想要撞柱子自杀了……李佑根据大量戏曲、小说判断,暗暗挪动脚步,不动声色的靠向离严娘子最近的这根柱子
“不要短见!这并非娘子自肯**,乃他人所过,娘子何错之有?且与我回家去安心侍奉公婆”严秀才急切拉住自家娘子说不知怎的没有拉住,被严娘子挣脱开了
正如判断,严娘子一头撞向旁边木柱,李佑不动声色横移一步拦在了当中严娘子只管低头撞柱,哪里看得眼前,结果撞进了李佑的怀里但这李佑横移过来时也没站稳,被严娘子用力撞击后,下意识的抱住了她倒在了地上
只见那李佑与严娘子在地上滚作一团,四目相对,比近在咫尺还近,一时都呆住了
公堂上诸人哑然无声,这是什么戏码…都没见过这样的
按说出了这种丑事案子,受害小娘子必然要剖明心迹的,说是表演也罢、真心也罢,少不得上演一出以死明志的戏码例如撞柱,的确真有敢玩命自杀的,那都要被表彰为节妇,死后说不定上牌坊的但真死掉的毕竟罕见,更多的是撞破个头皮假装昏迷被救,以后就不了了之,算是以死明志过了
也怨不得谁,古人就是这个习气,君不见,当皇帝都是要三辞三让,大家一起扭捏个过瘾才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么,和这撞柱的把戏本质一样
这种社会潜规则,众人都是明白的,所以都没去拦着,连那严秀才没准也是故意松了手的唯有这李佑,带着些前世意识,一年轻冲动便闹出这场乌龙,弄得公堂上下面面相觑,下面该怎么办?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严秀才,上前拉起了娘子,对知县点点头,带着娘子快步离开了衙门,走的甚是匆忙他也明白,留下来无论如何都是丢脸,三十六计走为上
好一笔糊涂账,陈知县摇摇头,退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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