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珩想到要和这个眼小脸瘪的人一起睡,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就笑不出了。
他带着她,从较兴旺的中心地带,一直走到城中的一条玉带河。
这座城,被这条玉带河从中劈开,他们身处南城的河边,向对面的北城眺望。
这条河有二十余丈宽,展珩眼力好,对面的房屋与街景,与这边的房屋街景相比,差别很大。
北面,市面萧条,一副创痍未瘳的景象。
南面这边,城中虽不算兴盛,和北城比起来,好太多,至少,人们井然有序的生活着。
街上,穿短打的人多,这些人多是囊橐萧然的劳作之人,华衣锦服之人比例不高。
沿河而建的店铺不少,这里人多聚集,生意兴旺。
展珩找了一间人最多的食店,小二引领着他们,在河岸边的空桌前坐下。
河边,一个身穿玄色劲装的男子,在河面上表演撑竹。
他站在一条毛竹上,手中拿着一条小青竹,从岸边一路向前划,沿河,坐满了二百多桌的人,都是来看他的表演的。
展珩和媺涵所处的位置,刚好在这二百张桌子的中间,这个位置最贵,没人愿意要,人们大都喜欢价格稍低的首尾位置。
中心位置谁不想坐,若银两不济,只能退而求其次。
展珩不想露富,想找价低一点的,又没了空桌,只能坐这了。
剩下唯一的一张空桌,选无可选,人们也不会去想象,坐上这张花费三两银子的食客有多富。
付三两银子,客人可以免费点五个荤菜一个素菜。
展珩让媺涵面朝河边,背对着自己,否则,他看见她的易容,吃不下饭。
坐在她背后,还可保护她,可谓一举两得,对这类水上漂的表演,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些小把戏,会点轻功的人都能做,令人奇怪的是,表演的人做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没有观众给予掌声。
到表演者弯腰,用木勺将河水淋向头上时,观众掌声热烈,难道这里的人,爱看别人用河水弄湿头发?
媺涵也不知为何用水淋头别人会拍掌,她不管,看得兴致盎然,津津有味。
展珩点的菜上全了,只有猪杂和家禽这些普通的食物,没有太多选择,他唯有点了这些。
其中,有一盘卤水猪大肠,这东东媺涵从没吃过。
媺涵看见满是皱纹的猪大肠,问:“阿珩,这是何物?”
展珩用箸夹起一段,想着要不要告诉她,他怕告诉了她,她饭也吃不下。
“这是金脾,只适合男子吃,女子一般不会去吃。”展珩只好变个说法。
他在猪大肠上咬了一大口,表现出一付菜味道不好,难吃的样子,他想让她断了吃这个菜的念想。
媺涵看他咬着撕扯的样子很是好奇,她想玩撕扯。
“我要吃。”她说完,伸箸去夹了一段放在口内,洁白的银牙咬着长长的纤维组织,用劲撕扯,边吃边说:
“好味!你怎么说不好吃!”
他一看,急了,赶忙说道:
“你不能吃,这是猪大肠!”
媺涵一听,急忙将吃进嘴里的猪大肠吐了出来,放下碗,转向河边,干呕起来。
“都怪我,是我不好,今天令少爷呕了两次。”展珩叫小二拿来了碗和箸,换掉媺涵的碗箸。
“不,不用换,我要吃。”媺涵干呕完,勇敢地夹起那段咬了一口的猪大肠。
“真的不怕?”展珩将一大段猪大肠塞入口中,他要快点吃,吃多一点,赶快把这碟猪大肠吃完,否则,这个东东,吃坏了长公子,他的罪便大了。
“不怕!”媺涵闭着眼,将口中咬烂了的猪大肠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