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还算宽敞,主仆两个坐在里面也不拥挤。玉簪紧紧靠着自己的主子,压低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小姐,是不是慕容慎?”
赵夕颜一言未发,一双黑眸如寒冰。
四个壮汉抬着轿子,十分平稳。走了一段路,拐进了一条街道,进了一处大宅子。再然后,赵夕颜换了衣服,戴上帷帽,步行一段路进了一个巷子。
这巷子里,一共有六户人家。巷尾的那一户开了后门,赵夕颜主仆进了后门,门立刻关上锁好。
……
海棠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说来也奇怪,这座院子一直静悄悄的。躺在地上的这些丫鬟婆子,不知何时才能醒。
叶小姐不见踪影,没人知晓,自家姑娘出去了,也没人来问个究竟。
现在应该早就过了一个时辰吧!
海棠用袖子擦了眼泪,将手中的短笺塞进袖中。低着头走了出去,很快找到了徐三。
徐三见海棠眼睛通红,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
海棠脑海中记着小姐的嘱咐,哽咽着低声道:“这里人多,说话不便。你随我到那边树下,我有话告诉你。”
徐三眉头拧了起来,略一点头。
其余的亲兵们依旧凑在一处,见状低声说笑:“海棠不是和车夫李二河是一对么?徐三该不是想横刀夺爱吧!”
“呸!你脑子里除了娶媳妇这点事,就装不下别的了。徐三就是根大木头,不稀罕姑娘家。”
徐三没有听到这些不正经的调笑,以他的脾气,便是听到了,也不会理睬。
到了树下,徐三问道:“海棠,到底出什么事了?”
海棠抹一下眼睛,低声将之前的事道来:“……小姐早就走了。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你的信。”
徐三面色霍然变了,迅疾接过短笺。
短笺只有巴掌大,上面是整齐的簪花小楷。可见赵夕颜在写信的时候,还算冷静,并不慌乱。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这件事,暂且不要告诉世子。他在冀州打仗,不可扰乱他的心神。”
“替我遮掩行踪。赵家那边,只告诉大伯父一人。北海王府这里,谁都不要说。”
看完信,徐三的眼也红了。
怒火燎原,在他眼底烧成了一片火海。
赵夕颜在信中没有提及是谁设下这一局。不过,幕后之人根本不用想,除了慕容慎,再无他人。
趁着世子和太子离京,对着叶家姑娘下手,逼迫赵夕颜主动离去……太卑鄙,太无耻了!
海棠离得近,被吓到了,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徐三手中猛然用力,信笺化为齑粉洒落在地上。
赵姑娘说得对,这件事万万不能让世子知道。连他都如此愤怒,要是世子知道了,定会不管不顾地抛下一切回京城,冲进宫中杀了慕容慎。
现在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徐三用力呼出一口浊气,看向海棠:“你先出府,去马车上待着,叮嘱李二河一声,什么都别问都别说。其余的事,我来安排。”
海棠哽咽着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