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如趁着夜半三更摸进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等一等!”曹贵狞笑一声:“现在他们守卫森严。等过个三五日,他们放松警惕了,我们再动手!”
众悍匪听闻杀人放火,毫无惧意,一个个眼中闪着残忍好杀的亢奋。
……
五日后,天子驾崩的噩耗传遍青州。
赵家坊挂起了白幡,族人都换上了素服。
赵元明一身白衣,立在屋檐下,目光看着京城的方向,面容哀戚,久久不言。
二十多年前,他还是春风得意的新科状元郎。龙椅上的永兴帝正值盛年,权掌天下,龙威赫赫。
转眼间,二十多年的时光匆匆流逝。那个大权独揽专断独行的天子驾鹤西去。
大晋的天塌了!
一身素色衣裙的赵夕颜,轻步而来:“爹。”
赵元明转过头,声音压得极低:“月牙儿,你说的话,都应验了。”
是啊,自她重生那一日至现在,已是大半个月过去。青州离京城路途遥远,天子驾崩的噩耗隔了数日才传至青州。
乱世,至此开始。
赵夕颜咽下喉间叹息,低声道:“爹,我忽然想起一桩要事,得立刻去一趟北海王府。”
赵元明略一点头,并未追根问底,只嘱咐一声:“办完事早些回来。现在是国丧期,不宜在外逗留。”
赵夕颜点头应下。
之前的车夫在半个月前被吓得病了一场,换了一个年轻胆大的,这个年轻车夫是赵家家生子,在家中排行第二。
“李二河,驾车稳妥些。”海棠吩咐道。
李二河精神抖擞地应了,驾起车来果然又快又稳。
赵夕颜坐在马车上,透过细密的竹帘往外瞧。
国丧期间,不得婚丧嫁娶大办喜宴,酒楼茶馆一律关门。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骤然少了大半,个个穿着白衣,看着格外萧索。
……
北海王府里,处处缟素。
北海王大哭了一场。
他是皇室嫡脉近支,是永兴帝的堂侄。
父亲早逝,年少时他在宫中住了几年。永兴帝对他这个堂侄还算不错,为他挑了一门好亲事,王妃出身勋贵将门。他的藩地北海郡也是富饶之地。
这些年,他在藩地战战兢兢,对喜怒无常龙威赫赫的永兴帝不是没有怨言。人死百恶消,永兴帝一驾崩,所有的怨恨都随风消散,只余满腹悲恸。
北海王妃抹着眼,哽咽道:“王爷也别太过悲恸,免得伤了身体。接下来还得去京城奔丧送灵。千里奔波,没有好身体可熬不住。”
藩王无诏不得归京。唯一的例外是天子驾崩,藩王一律要回京城奔丧。
北海王长叹一声:“放心吧,我能撑得住。”
顿了顿,低声道:“我独自去京城奔丧,你和莞儿春生就别去了。”
北海王妃一怔。
一身素服的徐靖,浓眉一挑:“母妃和四姐别去了,我随父王一起去京城。”
北海王深深看儿子一眼:“不,你不能去。”
徐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