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这一番话,夹枪带棒,毫不客气。
马三思城府再深脸皮再老道,也禁不住这般讥讽,面色微微一沉:“世子,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咱家对太子殿下一派忠心,奉殿下旨意来办差,自要尽心尽力。”
“王爷的身体迟迟不见好转,咱家心中焦急,更胜世子。”
“算一算时日,皇上的丧礼已经快结束了。王爷这还不能启程去京城。殿下怪罪下来,咱家要掉脑袋。只怕王爷和世子也担待不起。”
最后一句,隐隐透出了威胁。
徐靖挑了挑眉头,忽然笑了:“原来马公公也有火气。我还以为,马公公只会笑哪!刚才我就随口那么一说,马公公怎么还生气上了?该不是心虚被我说中了吧!”
马三思:“……”
人不可貌相。
这个北海王世子,乍看之下骄纵成性。接触了小半个月下来,就会发现骄纵根本不足以形容。
这分明就是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马公公默默调整呼吸平复心绪,然后呵呵一笑:“世子又在说笑了。”
徐靖咧咧嘴,露出两排白牙:“本世子不止幽默风趣,优点多多。马公公耐心在王府里住着,以后就都知道了。”
亏马公公还笑得出来:“咱家倒是想厚着脸皮长住。奈何身负皇差,还得早些回京复命。要辜负世子一番美意了。”
待马公公离去后,“缠绵病榻”的北海王睁开眼:“春生,你别总和马三思较劲。他一个内侍微不足道,不过,他到底是太子心腹。太子耳根软,最易听信谗言。”
徐靖收敛笑容,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父王,就算我百般忍让,马三思就会打道回京城吗?”
“太子肯放过父王吗?”
北海王沉默片刻,长叹一声。
生在皇室,生为藩王,哪怕什么都不做,也逃不过帝王猜忌。
“当年我在宫中住过几年,和二皇兄相处得颇好。太子那时还是幼童。我离京就藩的时候,太子也不过七八岁。和我半点谈不上什么兄弟之情。”
北海王低声叹道:“可惜二皇兄命短死得早,如果他还在世,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春生,上苍既然给你噩梦示警。可见这就是我命中劫难。”
“我这把年纪,生啊死的,没什么可在乎的。可莞儿还没出嫁,你还年少,没见你娶妻生子,我焉能安心合眼。”
徐靖听不得这等话,剑眉一挑,目露光芒:“谁敢动父王,我要他的命。”
北海王哭笑不得:“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一个藩王,你是藩王世子,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徐靖淡淡道:“为什么不行!”
北海王:“……”
北海王全身一震,顾不得自己在装病,迅疾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徐靖!不得胡言!”
徐靖忙上前,扶着亲爹躺下:“行行行,我听父王的。可以想可以做,就是不能说对吧!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北海王:“……”
好脾气的北海王,也被儿子折腾得头疼,再次嘱咐:“这等话,以后绝不可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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