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我再去准备一下。通知杨荣副司令员代表我方接机，我和其他人会在作战会议室等待他们。”
“是。”
阴霾的天空中传来隐约雷鸣，将佟鸠羽的视线牵引到窗外。
这风雨欲来的天气，倒是很合时宜嘛……
兰迪·史蒂芬·卡夫，来自帝维尼特大陆的崇皇，海军中将，兼任盟军在帝维莱恩大陆远东及远洋地区的最高指挥官。参加过第三次冬盟战争，屡立战功，并在霜月海大败隶属仁冬北洋战区的冰海舰队。但其生性凶残的著名程度，甚至还要远远高过其军功。即便是在盟军内部，也有着最后的恶魔这样的绰号，致使卡夫的军衔只得止步于中将。
卡夫此番对仁冬东南战区的公开访问，被舆论普遍视为，以崇皇为首的二十五国盟军集团向仁冬发出的最后战争通牒。至于开战的原因，就连分析家们都懒得再解释：作为任何一个现代国家的三大支柱，经济的矛盾总能够被上升为政治的冲突，而政治的冲突又总是可以被扭曲为战争。任谁都见怪不怪。
唯有当事人清楚，他们此番会晤是为了什么。
“中将，您似乎很兴奋？”专机中，一个衣着简单却工整的女士向卡夫问道。
“当然。”
即便是卡夫杂乱如野草的胡子渣，也无法完全掩盖不他唇角那道横向的刀伤。这道只存在于一边的刀伤，常常被不知情的人视为他身为军人的荣誉象征。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这道裂痕的创作者，不过是他那个有着暴力倾向的酒鬼父亲而已，而后者早已被一瓶又一瓶烈酒淹没，死无葬身之地。
总而言之，这个不对称的非常之处，总能显得他更加面目可憎。
“上一次的战争遗憾地错过了仁冬的佟鸠羽，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见到他。”
“将军，我们并不是来与仁冬开战的。”女人轻蔑又冷淡的眼神，也绝非她的红色长卷发所能遮住，“如果你仍然只想杀人，我不建议直接向总统申请，将你调至下层。”
“哈哈，”笑起来时，卡夫的伤疤就是一柄不停挥动的弯刀，“我倒是希望你能成功说服他，我不也是为了不误伤友军，才被留在指挥部的吗？”
“放心吧女士，”他这才想起，刚才的语气好像的确带了些习惯性的敌意，“哪怕是像我这样的疯子也能明白，这次的联合会议意味着什么。为了做好战争准备，崇皇和仁冬不都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吗？无论是我还是佟司令，不是吗？”
“既然知道，就收好你的戾气。”
即便卡夫难得地传递出善意的解释，但他对面的女人似乎并不领情。对此卡夫也只能笑笑。
“夫人，将军，我们要准备降落了。”
“夫人。”
一个秘书样的男子从后排悄悄凑到女人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就在这仅仅十多秒的时间内，女人的脸色竟明显地苍白不少。
“怎么了？”
“马上你就知道了。”说罢女人闭目养神，显然心情已经糟糕到不愿再多费口舌。
可惜今日天公不作美，突降的疾风密雨使得尤利西斯之航号的机长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降落。只得一圈又一圈地在出岫军用机场的上空盘旋。这也迫使机上休息室内的沉默又延长了若干分钟。
“通知仁冬，我方准备迫降。”卡夫随即下达命令，女人并没有阻止他。
“是。全体机组成员、以及各位先生女士们注意，我们即将强行降落，请做好准备。”
暴雨遮蔽了视线，狂风又掀起颠簸。专机摇摇晃晃地向着机场跑道的大概方向冲去，轰鸣与颠簸皆不止。所幸最后还是勉强降落在跑道旁宽阔又空旷的战机停机坪中。
“如果这是常规的外交场合，那我们已经输掉了一半。”
“兵贵神速嘛夫人，”卡夫又挥起他脸上的刀，“再说，是与否的输赢从来都是一半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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