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寒里亚清楚地看到,那块勉强能够通过一个人的木板,正由中心开始逐渐被染为血红色,并伴着阵阵令人胆寒的黑色怨气。
“要出来咯,大师兄——”宗政华伦仍是悠闲地招呼道。
一只漆黑的利爪,宛如疾驰而下的雄鹰,顿时从已几乎被血红之影完全覆盖的板壁中窜出。眼见着就要直击宗政华伦的眉心,千钧一发之际,一张符箓好似凭空出现,挡在了那只利爪的必经之路上。
“叮——————”
利爪与符箓正面碰撞时所爆发出的声响,宛如厉鬼尖叫般凄惨。位于碰撞核心的宗政华伦只觉得心神一震,仿佛后脑勺被人狠狠地钉入了一根铁针。七窍中的双耳已隐有出血。
但姜衍却行动依旧,好像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右手一挥,散出数把桃木剑的光影,笔直地奔向那利爪杀去。被桃木剑刺中后,利爪暂且停止了对宗政华伦的攻击,转而猛烈地摇晃试图挣脱。宗政华伦深知机不可失,立即抬起右手抵在左臂手肘,注入法力加持,加速扩大血影的覆盖范围。
可随着血影领域的不断扩大,利爪的挣扎也越发强烈,就连姜衍都快压制不住它了。
“娘希匹。”
宗政华伦暗骂一声,却又见一只利爪从血影中杀出,再次扑向他的眉心。
姜衍来不及再挥剑或施咒,只能临时挥出数道符箓。
碰!!!
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在与利爪相碰的一瞬间,一阵清脆得如同镜面破碎般的声音便响起——符箓碎了。
“嘁。”
宗政华伦不屑地冷哼一声,腾出右手便准备与那利爪硬碰硬。
而意料中的冲击却并没有到来。电光火石之间,又是数柄桃木剑刺向利爪,使其再也动弹不得。
“南鸢?”
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没想到在这十万火急之际,竟是郭南鸢出面为他们解难。
来不及追究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姜衍当机立断,随即双手结印:
“南鸢,一起用玄蕴神咒。”
只听两人一同念道: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返乍迩,或沉或浮。
#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真皇人,按笔乃书。
#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
#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沉疴能自痊,尘劳测可扶,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
随着玄蕴神咒吟诵完毕,整个巷道都照耀在辉煌的金光之下。待一切又终于回归平常,才终于见得,板壁已经完全被血影所覆盖。而那双阴沉的利爪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只是无力地耷拉在血影与墙壁的交界处,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动力。
“喂,搭把手?”
宗政华伦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依靠着另一侧的墙壁,苦笑着对姜衍说道。可后者却并没有理会他的请求,而是将目光投向另一处。随后缓缓走向板壁前,伸手握住了一只利爪,便用力向后拉扯。
无需多费力气,一个几乎完全被长发所遮盖的人类的上半身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奇怪的是,无论之后姜衍再怎么用力,都无法将它从板壁中拖拽出半分。看到他孜孜不倦地还想继续尝试,被郭南鸢极不情愿地搀扶起来的宗政华伦终于忍不住打断道:
“别拽了,这就是她如今残留在人间的全部了。”
“残留的……全部?”
“此女染上疟疾不假,但却并非死于疟疾。”
“并非疟疾,那便只剩下……”
“不错,她本应该死于烈火焚烧,但却在弥留之际被某种奇怪的事物所救,又由怨气续命。这才得以拖着半截身子回到这里,但是……嗯?待我再仔细分辨片刻……”
竟然能问出这么多,看来他的祈怨咒又精进了不少。
“报复的对象,是害她受火焚之苦的人?”
“说不准呢。”宗政华伦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而后也瞥了一眼巷道入口,“不过我说这位朋友啊,污秽既清,危害已除,也就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吧?”
被点名特寒里亚不免诧异。自从摆脱郭南鸢后,他就一直保持着“潜光掠伏”的状态,使得无论是姜衍,还是那些巡逻的卫兵都没能发现他。
可是眼前这个人类,不仅一眼看穿了板壁的问题,竟然还……
事到如今,也只好随机应变了。
“明影·潜光掠伏·解”
看到突然现身的特寒里亚,姜衍也不禁有些吃惊。先前张开结局的时候,他的确是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本以为是妖邪延申出幻觉,没想到竟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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