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一切已接近尾声……我们马上就能好好休息了。”宗政尚卿轻轻捋着她的长发,一根一根地数着曾经。
待她的情绪平复后,宗政尚卿又看向了陷害自己的真凶:
“尘。”
“呀,你别躲着我嘛。”看着温弃尘躲避的眼神,宗政尚卿忍不住笑了,“不打算给我一个正式告别的机会吗?”
温弃尘一愣,开始半步半步地向前走去,却始终不敢抬头与任何事物正视。
直到他终于走到宗政尚卿面前,后者却说出了一句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的话——
“对不起啊。”
没等温弃尘反应过来,宗政尚卿又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当初要是,我再多留意一下你的感受,或许一切就会截然不同了吧……”
——并不会。
亚特拉斯面无表情地想着,只要那个人存在,就有数不胜数的方法诱导眼前这场惨剧。
嗯……幸亏他们也并不自知,否则就连自我安慰的权利都被剥夺……唉,人类啊……
“我们再最后合奏一曲吧,就当作是没来得及的践行了。”
“嗯。”
宗政尚卿的眼角也微微闪出一点晶莹。温弃尘整个人虽平静,但声音却早已被泪水打湿。
“二位上仙。”宗政尚卿转头向亚特拉斯和特寒里亚行礼,“那支白玉洞箫,可再借与我片刻吗?”
特寒里亚从怀中取出洞箫,递给宗政尚卿。“感激不尽。”说罢后者便已将洞箫轻置嘴边。
另一旁的温弃尘也从自己的乾坤储物囊中取出一把二胡,摆好架势。二人间无需言语协调,哀婉凄清的乐声便同时响起。
幽幽萧歌,婉婉胡音,缠缠相绕而不知其源,绵绵且长而不知所向。
如春闺之残梦,如痴郎之诉衷。
裙罗独倚窗,声声泣诉,泣诉为何?白衣自凭栏,句句断肠,断肠为何?
夫不知妾为断桥所伤,君不知我为孤山所愁。
一声一叹息,一句一唧唧。常说好梦最难极,衰兰掩泪;自古多情最长恨,芳草垂首。
纵逢曲声暂歇,闻者犹然未知。皆闭目屈眉,侧耳静立,似寻落梅之暗香,或待枯花之重放。
孤鹰长啸破空起,铁骑振弦呼风过。二乐一声起悲歌,对坐共携壮曲落。
###“愿长绳,且把飞乌系。任好从容痛饮,谁能惜醉。”
这是属于未来的聚会。
在一个明媚的下午,长满棕榈的花园旁,两个气质不凡的男子一边散步一边闲聊着:
“尘,相信我。”
“嗯。”
而在另一个胭脂红帷幔重新开启的早晨,一个极其温和的民族中,一个俊男子和一个俏女子在公共场合高声宣布着他们的登基仪式:
“朋友们,我要让她当皇后!”
“我想当皇后!”
她笑着,颤抖着,他向他的朋友讲着新发现和决定性的考验。他们拥抱着昏过去。
事实上,每一段和煦的春风中,每一个艳阳天,都是永远属于他们的王国。
###“彩云易散琉璃碎,验前事端的。”
一曲终了,整个地洞又回到了一派祥和的宁静,只听得到偶尔的风声。
亚特拉斯和特寒里亚松了一口气,庐江之事,勉强也算是圆满结束了吧?
恩怨也好,爱恨也罢,不过往事如烟。
“诸位,”特寒里亚率先打破寂静,“庐江怨气之源,就是那两具鲲鸟之尸。地泉仅是限制其戾气,却没能阻碍他们进一步吸收周围的怨气。如今源头已清,只需清理附近淤积的怨气,这件事便能彻底翻页。”
“在此之前,今后各位的……”
“我这一生的罪行,罄竹难书。”没等他说完,温弃尘便提出了对自己的处决,“加之如今庐江诅咒已清,相信过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委派正式官员管理此地。我已别无牵挂,不如就制造一点意外,让我葬身此地吧——至于庐江全权的过渡期,就交给华伦吧。”
或许是因为衣衫褴褛的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也可能是因为大起大落之后,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狼狈不堪的一生,请死时的温弃尘,话中竟然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宗政尚卿情绪复杂,平心而论,他仍然希望温弃尘能够继续活下去。但他的理性也清楚,温弃尘一直都背负着罪孽与自责。无从赎罪,那么活着对于本性向善的他而言,只是无意义的流浪。单从这一点看,他也不能再阻止温弃尘寻死。
而眼见宗政尚卿都没有阻拦,宗政华伦与姜衍也只好接受了温弃尘的建议。
“不如,就说弃尘是为了抹去庐江诅咒而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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