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推尸车上段小玥惨烈的死相，程境凌沉默了片刻后，又朝着唤春苑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将段小玥被撕扯开的衣服合上系好，接着又是一脚踢在推尸老头的身上。
“说别人变态，你就不是个变态？”阴冷地盯着推尸老头，程境凌狠厉道：“你叫什么名字？”
跪在地上的推尸老头浑身颤抖如筛糠，半天才嗫喏着说出：“小老儿刘义。”
接着程境凌又扭过头问老李：“安葬一个人要多少钱？体面点，买口棺材立碑下葬那种。”
老李愣了愣，思索了一番后说道：“差不多三四十银钱左右吧，程公子，您这是…”
程境凌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了钱袋，打开看了看，里面大多都是金武币，银武币只是寥寥几个。
皱着眉头，程境凌思索了一番后，对刘义道：“一会等天亮了，你去东城东五街上的阙和酒楼，找他们家掌柜罗兴义，就说是我程境凌让你来的，请他帮忙出人出钱，把段小玥姑娘的尸身葬下，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去东五街阙和酒楼找掌柜罗兴义，就说是程境凌大人让我来的，让他帮忙把段小玥姑娘的尸身下葬。”没想到刘义的脑袋还挺好使，只是一遍便记住了程境凌交代的话，没出错的复述了一遍。
见此，程境凌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看了段小玥死相可怖的面容后，转身离开了。
上车，在掀开车帘要进去的瞬间，程境凌却是又顿住了，再次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刘义，警告道：“不要再动死者尸体了，白天立刻就去按我说得办，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我不管你给我的是真名还是假名，看到我身上的衣服了吗？只要想，我就一定能抓住你！”
“不敢不敢！程大人，小老儿不敢！”刘义磕头如捣蒜的道。
“走吧，老李。”知会了老李一声后，程境凌钻进车厢，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呆滞地长叹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看到段小玥的尸体后反应这么大，还为其安葬，不是圣母心爆表，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便要为其包揽身后事。
而是因为他心中隐隐有些负罪感，他有种直觉，这段小玥很有可能是因自己而死！
段小玥作为唤春苑重点培养的未来头牌花魁，唤春苑在她身上搭进去了不知多少精力和资源，如今暴毙而死，唤春苑估计也是恼怒不已，所以才区区几十银安葬费都不愿意出，只是一卷草席将其扔给了推尸人，明天送往义庄，等着再由人将义庄的尸体带走，扔进乱葬岗。
而能让唤春苑吃下这么大个哑巴亏，不敢吭声的，还是个胖子，程境凌觉得基本可以确定是郭志南了。
这时，蜷缩在角落的青萝开口道：“是郭公子…”
“什么？”程境凌挑眉，猛地看向了青萝。
青萝被吓了一跳，微微垂下头，声若蚊鸣般的道：“老爷，是、是郭公子带走的小玥姐…之前我在偏房治伤，你们酒席散场离开后，小玥姐也正要走，郭公子又掉头回来了，带走了小玥姐…”
听完青萝的话，程境凌本来心中就有七八成确定是郭志南，现在直接变成了十层。
如果不是在进入唤春苑时多看了段小玥两眼，王蛇也不会问他；若不是他随口说了句段小玥唱的小曲好听，王蛇也不会特意让她上楼弹唱；若段小玥没上楼，今天也不会被郭志南虐杀致死…
不知是跟段小玥关系亲近的原因，还是有些物伤其类，青萝此时也红了眼眶，继续道：“奴婢之前便听其他龟公婢女们说过，总判家的郭公子性格十分变态暴虐，在床上办那事时，特别爱虐待伤害女子，基本没有能从他床上完好下来的姑娘，我们唤春苑死在他手上的倌人已经不止一个了…据说之所以他不去金玉阁了，就是因为他凌虐死了金玉阁不少倌人，其中有一位比较特殊，导致教坊司忍无可忍，才不再接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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