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明家众修士如何震惊猜疑,似乎也已浑然无用,猜疑的对象早已离开了明月坊,而今不知所踪。
其实,明家对映月宗弟子之死的彻查行动,进行得极为仔细。
甚至因陈登鸣的突然离去,导致黎姓女修也联想起了映月宗弟子正在寻找陈姓散修之事,从而开始起疑。
但一番追查下来,才通过商盟的胡老板了解到,陈登鸣早已在两月之前就已有离去念头。
只是一些滋补灵体和培养灵兽的物品一直没买到,才继续等候滞留在明月坊。
这一则线索,自是证明陈登鸣的离去,并非突然临时起意,仿佛也就与映月宗弟子之死牵扯不上关系。
不过按照惯例,明家修士还是进入了陈登鸣的宅子,进行了一番仔细勘察。
这整个勘察过程,进行了数日,几乎一无所获。
但哪怕陈登鸣心思再缜密,却也忽略了一些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极易忽略的细节。
通过宅院内的诸多宛如‘瘌痢头’般的树木,黎姓修士猜测出陈登鸣可能一直在修炼《水阴木郁毒蛊术》。
此术的特殊阴毒功效,但凡接触过之人便是清楚。
黎姓女修立即便由此联想到那日南宫云夜里出现在坊市的诸多异常表现。
一个正常人,岂会失踪两天后突然出现,而后夜里独自离开坊市,一头扎入了妖兽洞窟内,与妖兽进行自杀式的搏斗。
调查进行到这里,整个事情的所有疑点也就解开了。
只可惜,时间拖延至此,无人能再找到陈登鸣,这也是陈登鸣努力争取谋划出的结果。
有关事情起因的详细调查结果,很快录入玉简中,被传讯到映月宗。
映月宗对下山历练弟子的死伤或是求助事宜,具体处理速度,也是分等级的。
当南宫云的死讯,真正传到其师父筑基修士岳昆耳中时,陈登鸣已经和祝寻一起顺利进了绝林城内。
此时,正是他们赶到绝林城附近的第三天。
玉、梁两大修仙家族血战引起的骚乱,持续了两天才结束。
最终,玉家除了少数有灵根有姿色的漂亮女眷被当作有价值的资源留了下来,整个家族几乎被彻底灭族。
除此之外,便是昔日追随玉家的诸多散修、客卿,也遭到围杀,少有一些人趁乱逃离了出去。
这一场发生在绝林城外的血腥大战,被城内不少修士亲眼目睹。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权当看好戏消遣,有人同情怜悯,却无人会去管城门外因战乱而躲避汇聚而来的诸多凡人。
这些凡人大部分是曾经玉家势力范围生存的普通人。
战乱一发生,可谓全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能逃到城门口的终究还是少数,更多则是死在了途中,或是树倒猢狲散,逃亡到更多荒僻之地,生死不知。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前排的,不买让一让,挡着后面的顾客了”
“来来来,刚从战场上淘来的中阶法器玉轮梭,微瑕九成新,这可是玉家的独门制式法器,玉家已灭,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
绝林城内最热闹的摆摊集市一条街,往来修士多如过江之鲫,摩肩擦踵。
人声喧嚣鼎沸,偌大修仙城市,却也如凡俗市井般。
诸多修士扯着嗓子吆喝,俗气中更透着冷酷与血腥,很多商品都是才沾了血与人命,便被迅速运来贩卖。
一鲸落,万物生。
一个修仙家族倒下,也是瞬间繁华了绝林城内的集市市场。
陈登鸣和祝寻,一人戴了张人皮面具,在集市内游走闲逛。
陈登鸣更是施展了缩骨功,改变了身高个头和面具下的面貌,腰后悬着两个寒钩铁爪乌灵夺。
看起来好似一位高高瘦瘦,身穿黑衣气质邪异的冷酷魔修,一看就生人勿近颇不好惹。
卖肉佬祝寻身躯壮硕,气质凶横,亦步亦趋紧随在陈登鸣身旁,宛如跟班,这种组合,自是教路过之人撞见后都心里发怵,忙绕着走。
二人走走停停,看了会儿热闹,最终停在了一个被不少修士簇拥着抬价的集市小拍卖会旁。
正在被拍卖的货物不是别的,正是一群玉家女眷。
这些女子各个被打扮的妆容精致,身穿风格各异的华丽法袍,将身段衬得浮凸有致,再加上一个个昔日的身份加持,显得极其诱人,吸引来不少修士围观,品头论足。
不过显然,这群女子哪怕姿色再如何艳丽,妆容再怎么精致,此刻也均是神色黯然惊慌,眼神中充满戒惧。
“这些女修看来都是被以秘法控制了啊,啧啧,最小的那个才十二岁,中品灵根,是个好苗子,兴许会被某个家族买走作童养媳吧?”
“太贵了,要五十块中品灵石,这价格,离谱了,金人镶晶呢.”
“那个年纪大的便宜,曾经的玉家夫人吧,风韵犹存啊,而且也是中品灵根,哪位道兄好这一口啊?”
一些脸皮够厚的修士议论着,话语很轻浮刺耳。
陈登鸣看了片刻,招呼看得兴致勃勃的祝寻离去。
哪怕已穿越再活了八十多年。
看到这些被交易贩卖的女子,他的心情仍不会好,感到压抑。
毕竟穿越前所处的那个社会,与如今这个修仙界之间,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别的。
如眼下发生之事,在那个世界,至少在他所生活的地方,是不可能堂而皇之摆在明面的。
一日后。
绝林城的灵屋管理租赁处。
陈登鸣抬抬手。
一旁易名奔牛的祝寻立即掏出两块中品灵石,递交给负责事宜的执事。
执事含笑客气接过,处理好对应手续后,将一块灵屋腰牌递给陈登鸣,含笑客气道。
“高道友,若是需要续租,只需提前三日提醒告知即可。”
对于眼前这两位一看便不好惹的修士,负责租赁的执事也不是没个眼力劲儿,说话也客气不少。
这番做派,倒是教后方排队来租屋的修士嗤之以鼻。
平日里这灵屋执事可是趾高气扬拽得很,却也是看人的,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任人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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